第339章 善变的女人

“灭口失败”，和“被灭口的对象不仅活下来了还发生了超出主流科技的变化”，这完全是两种程度的事。

前者还可以当做是乌佐觉得即使coolguy活着，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组织，所以才出于某些原因放任coolguy不管。

可在后者的情况下，乌佐再放任coolguy到处乱跑，就太令人意外了。

任何一个心向组织的成员，都不该隐瞒这么重要的事……这颗琴酒看好的“好苗子”，果然在某些方面水分很大啊。啧，可怜的琴酒。

当然，她倒是对这种进展喜闻乐见。如果不是乌佐帮忙隐瞒，新一和他周围的人，恐怕要就被组织杀上门了。

不过，话说回来，发小的感情至于这么牢固吗……

总觉得其中藏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贝尔摩德摇了摇头，决定再去细查一番。

之前，她嘴上说着自己查过乌佐，但实际上她把精力全都放在了失踪的工藤新一身上，对“江夏桐志”的了解，全部都是顺带的。

而现在……该调整一下重心了。

……

手机里，柯南还在拖着有点欠揍的小孩长音，紧张地拖延时间，并试图套话。

贝尔摩德糊弄几句，挂断了电话。

之后她顺手抄走了迷你工藤新一的号码，以及那个“江户川柯南”的号——如果没猜错，她觉得自己下次找机会打给“江户川柯南”，对面依旧只会传来迷你coolguy的声音。

这一趟，贝尔摩德得到了远超自己预料的收获。

她删掉了两次通话记录，把江夏的手机丢回床上，扔下一堆烂摊子，脚步轻快地离开。

扒在江夏腿上的父母鬼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小口气。

……

电梯下行，贝尔摩德走出酒店的大门，在晚风吹拂中走向自己的临时住处。

这个过程中，似乎是微凉的空气让她逐渐醒了酒。

很快，贝尔摩德缓缓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身，仰头盯着几十米外的酒店大楼，蹙了蹙眉。

……之前自己不该喝那么多，酒精真是容易影响人的判断——乌佐跟coolguy和angel关系要好，怎么能成为放任他留在两个人身边的理由？

虽然现在，乌佐在主动帮coolguy遮掩，但谁也不知道一个已经身陷黑暗的人，他罕见的善意能持续多久。

甚至……就连所谓的“善意”，也只是她在半醉状态下，做出的乐观推测。

毕竟，从琴酒和伏特加提供的情况来看，乌佐的精神状态，本就跟常人不同。

也就是说，乌佐不对组织举报工藤新一，可能根本和友情无关，只是单纯觉得“大人变小”这件事很有趣，所以想把工藤新一留在身边多加观察。亦或是“瞒着组织私下搞些小动作”这事本身，能给他带来愉悦的刺激。

……万一真的是这种情况，那对乌佐来说，coolguy就不过是一个比较稀有的玩具。

而一旦玩具的存在濒临曝光，进而危及到乌佐自身，他或许会为了自保，先一步把人毁尸灭迹，达成他之前一再强调的“工藤已经死了”的结局。

贝尔摩德想到这，再想想自己刚才做的事：用乌佐的手机打给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并用两人的声音分别进行调戏和试探……

她背后无声沁出一层冷汗，打湿了衣服，被自己愚蠢的举动惊得寒毛倒竖……她刚才怎么敢在潜意识里把乌佐当成一个无害的普通高中生？！那可是连琴酒都偶尔觉得头疼的人！

如果自己就这么走掉，乌佐酒醒后回想起这件事，再去找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打探出详情……综合种种信息，乌佐只会觉得，贝尔摩德是从他之前在酒吧里的反应中察觉到了破绽，因此想通过两通电话，来试探工藤新一此时的真实状况。

……这岂不是完美满足了她刚才推测的“乌佐灭口工藤新一”的触发条件！

想到这，贝尔摩德眼神剧变。

她倏地掉转方向，走回那家酒店。

不能就这么离开。

……实话说，不管是乌佐是“善意”，还是“觉得工藤新一有趣所以留着他玩”，其实都只是她的推测，在查证之前，很难说清哪种才是真相。

甚至，就算查过，即使是一样的事实，人的想法也千变万化，除非她会读心，否则根本无法确定乌佐的真实态度。

何况现在，贝尔摩德已经没时间去仔细验证了——一旦乌佐酒醒，他马上就会开始行动。而那些行动，贝尔摩德根本无法预料。

所以对她来说，最保险的方式，就是趁现在，杀掉乌佐。

……虽然有些对不起这个孩子，但她也有必须要保护的东西。

想到这，贝尔摩德蹙眉抬起手，用力掐了掐额角。

一想到要杀乌佐，她竟然会感到犹豫……不过是一个才刚见过一面的组织成员而已。她还真是太久没正经接触组织的事了，竟然心软成这样。

……

贝尔摩德走后，江夏在柔软的床上躺了一阵。

发现贝尔摩德并没有立刻杀个回马枪，他这才坐起身，把刚才被翻出来的东西重新一一塞回对应的口袋。

抚平衣服，本来想走，但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而走到窗边，从窗帘后往外暗中张望。

正好看到扮成“绪方老师”的贝尔摩德在街上呆滞片刻，然后重新扭头走回酒店的一幕。

江夏：“……”

真是个顽强的人啊……

根据他的观察，气场这种东西虽然非常玄学，但它带来的影响却一点都不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

它的作用方式，也并非简单粗暴地改变一个人的想法，而是会让受到影响的人自己转变思维方式……

通俗来讲，这和“情人眼里出西施”差不多是一个原理。

而一旦目标在气场的影响下，对江夏有了绝佳的印象，那么即使后续气场消失，只要江夏不做出太毁人三观的事，那种印象依旧会保留很久，甚至一直存在。已经涨上去的好感，也不会因为“气场消失”这件事本身而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