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眼睛给我用用

岛国的公安，和守法的刑警们不太一样。

公安时常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溜门撬锁都是常态，没那么多框架约束。

也就是说，如果安室透真的想查，那面对一起普通的杀人案，他不可能没有收获。

虽然安室透底子是个公安，面上是个心狠手辣的组织大佬，管不到普通的杀人案。

但同时，他也确实挂着“侦探”的名头。

而江夏觉得，在这个世界，凡是带点侦探buff的人，只要稍微把他们往案件边缘一踢……

他们自己就会卷进去，任劳任怨的查案、找真相，令人省心。

江夏详细告诉了安室透案情。

然后开始暗示：“如果明知道一个人犯了命案，甚至猜出了他杀人的大致过程，但是没有任何物证，应该怎么办？”

安室透随手拿起一张照片：“真实发生过的事，痕迹很难被完全磨灭。既然能推理出作案手法，那就顺着当时嫌疑人的行动轨迹，揣摩他的思想，模拟他的行为，复盘他的行动，从中抓出那件事存在的痕迹。”

“……”看上去，安室透没有掺和的打算。

江夏很有耐心的继续暗示：“如果还是找不到呢？”

“那就不找了。”安室透把照片往桌上一丢，漠不关心的说，“本来就不是所有案件都能告破。”

他，降谷零，专业卧底。

每个身份，都有每个身份对应的性格。

——降谷零是降谷零，安室透是安室透，波本是波本。

不一样的。

面对江夏这个组织成员，安室透花了零点几秒挑选马甲。然后感觉，还是“波本”的身份最为合适。

不过，说完之后，安室透微带诧异的看了江夏一眼。

没想到江夏对案破案这么执着。

同意江夏过来兼职之后，安室透调来了江夏的相关情报。

然后他发现，江夏的经历，确实和他自己所说的差别不大。

心理问题也真的存在，有就诊记录，并不是雪莉小题大做。

另外还有一点令人惊讶——出院回到学校以后，江夏的成绩就开始均衡爬坡。

最后爬到顶上就不下来了。不管小测还是期中期末，有一科算一科，全是满分。

安室透对着那一沓bug似的成绩单陷入沉默。

也就是那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捡了个人才。

虽然没法和那些十几岁就博士毕业的天才比。

但照这个架势下去，江夏考个顶尖学府出来造福社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人才，都应该是国家的。

留在黑衣组织里发光发热算怎么回事。

雪莉周围的防备力量太多，不好拐带。

但是江夏却完全没有人管。

况且目前看来，江夏对组织也没什么归属感，他只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才一直留在组织里，充当一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

想到这，安室透点着照片，状似不屑的说：

“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也没有委托费，不如把已经掌握的线索扔给警察，让他们自己去找证据——那些税金小偷吃了纳税人这么多钱，也该干点活了。”

他委婉表达着一个主题——有困难找警察。

安室透觉得，江夏这个年纪，观念其实很容易受到影响。

只要这一次报警成功，江夏尝到甜头，以后记住了“有事找警察”，那等类似的事重复多了，还怕他不亲近警方？

江夏诧异的看了一眼安室透，心里给他记下：日常骂自己11。

同时，他站在上帝视角揣摩了一下安室透的用意，突然灵机一动，隐约解读出了安室透的目的。

…………

江夏话锋一转，摆出安室透同款不屑脸：

“也对，虽然肯定查不出结果，但至少能给他们添一添堵，让他们感受一下坏人就在眼前，却没法抓回来的滋味。”

安室透眼角很不明显的一跳。

……竟然敢小看警察。

不过，也不能怪江夏。

这些观念，肯定是组织灌输的。

万恶的黑衣组织，一天到晚不干好事，荼毒下一代。

迟早要把这堆危害国家未来的祸害连根铲除……

然而，不管安室透心里怎么想，面上，他只能保持微笑。

江夏在他皮笑肉不笑的注视中走到桌边，拢起桌上的照片收好，带着它们出门。

安室透确认他离开后，把门反锁。

他把刚才江夏提到的案情发给部下，让部下们在接到江夏提交的线索以后，协调群马县——也就是尸体发现地的警力，去查这起案件。

……是时候在黑衣组织的下一代面前，提升一下警方的公信力，让年轻人弃暗投明了。

邮件很快发送成功。

部下也飞快回了“收到”。

安室透满意的收起手机。

不过很快，他脑中闪过江夏提起警方时的不屑，回家的脚步一顿。

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自己那群部下，是挺不靠谱的……

纠结片刻，安室透决定亲自跑一趟。

第一次非常重要。

从江夏刚才的态度来看，他很不信任警方的能力。

如果这次的报案没能成功，以后，江夏不会再做第二次尝试。

反正这几天，自己也没有别的要紧事，就当消遣了……

这么想着，安室透锁好事务所的门，直奔停车场。

……

江夏一出街口，对面就是警视厅。

提交过相关材料后，江夏没有马上回事务所。

他怕打扰到安室透调度工具人。

所以江夏去附近散了一圈步，打算留出足够安室透打好几个电话的时间。

途中路过某处，一直趴在他肩上的鬼婴突然坐直，激动的对着他戳戳戳。

江夏一怔，循着鬼婴的指向望去，看到了一栋有些年头的老旧建筑。

——中世美术展馆。

……展馆？

江夏想了想，这种地方，确实也是案件高发地。

而且从鬼婴的反应来看，这案件，恐怕还是现在进行时。

江夏rua了两把报信的鬼婴，有点感动。

套上侦探buff以后，日子果然好起来了。

不枉他忙前忙后的奔波这么久。

江夏快步走向美术馆。

……

江夏买票进门，看了看展厅的布局图，逐渐记起来了可能有魂，或者说，可能有尸体的地方。

展馆已经濒临倒闭，游客很少。

江夏穿过空荡的走廊，朝着这里的招牌之一——“地狱展厅”走了过去。

地狱展厅没有开灯。

门口勉强能借走廊灯视物。再往里，就成了一团漆黑

……再濒临倒闭，也不至于连灯都开不起。可疑，非常可疑。

也就是说，果然有鬼可以捡吧。

江夏期待的走进展厅。

展厅里很黑，江夏没带手电，但也没那个必要。

——他两指并拢，在鬼婴眼睛上一碰，而后抬手在自己眼前一抹。

视野骤然变得清晰。

灵媒师这个群体，本身有一点点中二，大家都很喜欢给技能取名，高层的大佬们也一样。

因此技能名一个赛一个的不明觉厉。

江夏刚才用的“借鬼眼”，被发明者命名为“鬼行目·逆”。

有逆就有顺。

顺的鬼行目，是把灵媒师的视力，挪到鬼的身上。

然后就能利用善于潜行的鬼，飘到各种危险的地方打探情报。

与此类似，听力、嗅觉、味觉、力量……全都可以移交。

只不过，如非必要，“顺”的一系列技能，很少被使用。

因为在初期，这类技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缺陷。

——把视力听力等挪到鬼身上以后，本体就会失去相应的能力。

也就是说，本就薄弱的本体，会变得更加薄弱。

要等到了后期，持有的鬼们逐渐升级，才能做到不转移自身能力，只强化鬼和傀儡。

对目前的江夏来说，升级鬼胎还非常遥远。

但还好，作为一个一年多没摸过鬼的灵媒师，江夏心态十分平和。

至少现在，他已经有鬼了。

那离给鬼升星还会远么。

而且这个世界，相对来说还算和平，就算只有最初级的鬼，也勉强够用。

情况已经比一年前好了很多。

一个合格的灵媒师，要学会知足。然后悄悄的成长，把所有鬼都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