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轮回
大
……
苹果没有在计算次数了。
总之，要大于一百次，他去往深夜鬼屋的次数，大于一百次。
而小枝的学业，已经进行到了小学五年级。
当然，因为有手机的存在，小枝还被迫接纳了很多超纲的知识。最令苹果恼火的是他始终没能走进高塔。
他通过抵抗晕眩，重新回到了有稻草鬼和景慈师太的时间，可当他走进鬼屋时，她们却不约而同的质问他为什么十年都没有来。
有十年吗？
还是说，他不仅仅能回到过去，还可以去往未来？
亦或者说无尽黑暗的空间没有时间概念，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十数年？
苹果觉得应当是前者。
这次他没有立即赶往高塔，而是朝反方向，他没有探索过的方向进发。
他看到了一栋有着西方气味的哥特式鬼屋，像是古堡，但又没有多高，墙面黑漆漆的，对开铁门微微扇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股从未出现过的厌恶感由心而生，苹果在这一瞬间产生了极为不堪的想法。
毁掉，毁掉这里，毁掉这栋鬼屋！
但苹果还怀有理智，他选择了远离。
“小枝？”
再回到无尽黑暗的空间，苹果却发现往往坐在桌前的小枝不见踪影。
“该不会跟我玩捉迷藏吧……”由于这里只有苹果和小枝两人，所以苹果常常被迫和小枝玩一些小朋友玩的游戏。
为了让小枝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他也是拼了。
他还特地手把手教导小枝打造了一个温馨的小家，各类家具设施一应俱全，由于床板经常会因不牢固而塌陷，最终改成了榻榻米。
这个黑暗的空间内，便有了一丝温暖。
“小枝！”苹果边走边喊，“别玩了，快出来。”
无人回应。
“奇怪，以前小枝从不会故意躲起来啊。”苹果察觉到不对劲，加快脚步跑着寻找小枝，然而，他直到他跑到卧室在其身后化为一个小点，几乎要看不清了，他也没有找到小枝。
为了防止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迷失，他只得折返回去。
“小枝……到底去哪儿了？”苹果垂头丧气的坐到床上，他发现自己居然对小枝的失踪感到恐慌。
他害怕失去一个能在这种地方与他说话的人。
本来他早已不在意时间的流逝，但现在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他还没有找到小枝，那深入骨髓的头痛便席卷而来。
这次……就去高塔吧。
苹果没有心思去刻意抵抗疼痛了，再一睁眼，看到的是他最开始来到深夜鬼屋的那幅景象。
找稻草鬼，拿扫帚，一气呵成。
“好险……”苹果从茅草屋中灰溜溜的逃出。
“鬼屋里居然还会加鬼……”
方才他像老熟人似的走进茅草屋，迎面撞上一个高大的稻草人，他刚欲打招呼，却见那稻草人怒目圆睁，仿佛对他的到来非常气愤。
后来苹果才知道，那是稻草鬼的丈夫。
苹果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向高塔，现在的他已是轻车熟路，知道怎么走最近。
没一会儿，他就来到了高塔前，径直推门进入。
苹果顺着石阶楼梯蜿蜒向上，从外面看高塔庞大高耸，可里面的通道却有些狭窄，只能勉强挤下两个人，墙壁上每隔二十阶会出现一盏烛台。
但他一路攀至顶层，都没有遇见一个人，一只鬼。
“呼——”苹果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他想的没错，当他身处鬼屋中时，是不会回到无尽黑暗的空间的。
因为攀登花了他近半小时，按照往常的时间，早就该被传送回去了。
塔顶异常宽阔，横向有十几米，苹果的视线刚刚挪到右前方的一扇半人高的窗户前，忽然瞪大眼睛，面前的景象如同一把无形的巨锤，将他的心灵狠狠地击打，使他陷入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之中。
窗户前，站着一个人！
她要跳下去！
“等……”苹果下意识想要出声阻拦，奈何他的声音无法被任何人听到，而那个站在窗口前的人似乎也早已下定决心，窗口有低矮护栏，但她踩着护栏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苹果立即奔向窗口，伸出头向下看，无数红瞳厉鬼映入眼帘，挣扎着，拼命地想要将他拉下去，他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到地上。
那是个女人。
苹果很确信。
一席劲装配上高挑的身材，还有那一头柔顺的黑发……
苹果并非刻意观察，而是跳下去的女生形象着实太过扎眼，他不得不去注意。
他的思绪在混乱中穿梭，试图寻找答案，却又被无尽的疑问所困扰。
“你是谁。”粗旷难分性别的声音不适宜的响起。
苹果警惕地回头，只见那鬼的头颅上有一对弯角，露出獠牙，狂笑不已。
“反正不是人。”苹果回答。
他更像虚无状态的灵魂，能够触摸非人类的实体，但对人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和伤害。
“男人……”那鬼说话的时候，嘴唇不动，仿佛是戴着一个面具，它从阴影中走出，抱着胸的姿势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有点像般若。
待得鬼走近至离苹果还有两三米的位置，他能看清鬼的样子，十分像传说中的般若鬼。
苹果没有被吓得后退，准确说他无路可退，后背抵着栏杆，冷风吹进塔内。
“你和那个女人同时进了这里。”般若鬼平静地说道。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苹果不知为何很想知道刚刚跳下去的人是谁。
“你很关心女人？”般若鬼的语气似有不悦。
难道这只鬼和稻草鬼有同样的性情吗？
苹果有些头痛，他其实很不擅长处理这种鬼，只能先否认道：“并不，只是觉得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般若鬼缓缓向前，此时和苹果的距离不过半臂，“倒是你很奇怪，可以进到这里。”
“嗯？”苹果选择少说话，多发问，遇事不决，打扫卫生。
“擅自进入这里的鬼魂，都会被我杀死，然后扔下去。”般若鬼戳了戳苹果的胸脯，亦或者，他是在指窗外，然后他的面具贴近苹果，自下而上，疯狂闻嗅。
“谓众生由惑业之因而招感三界、六道之生死轮回，恰如车轮之回转，永无止尽，故称轮回。”
“什么意思？”苹果强压惊惧的情绪，但声音还是出现了一丝颤抖。
“你身上有轮回的味道……”般若鬼停止了闻气味的举动，身体迷醉般的摇晃两下，“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