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夜白头
大
三人回到村里的时候，死气沉沉的一院子人全都活了过来。
大队长小声把找了一宿人的村民喊醒，招呼大家伙回家，许胜利也跟着走了。
跟着熬了一晚上的周宏义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也被张会计抱回了家。
一夜未睡的王莲芝一会给慕小小掖掖被角，一会又拢下她的头发，不停的抹眼泪。
慕芳抹着眼泪赶紧去火房里烧火做饭，一直粒米未进的一家子吃了点饭，总算缓过一口气。
“小小找回来了咱也都歇歇。”慕芳心疼地看着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王莲芝。
就一晚上的工夫王莲芝的头发全白了，看的她心都要碎了。
“妈，你歇一会，我守着小小。”慕军心里也是又自责又心痛。
这都是他心软的过错，以后任谁说破天，司念都休想再进他们家的大门。
“奶奶，您，您歇着吧，我，我跟大哥守着妹妹。”老二怯生生地道。
他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要不是他非想妈妈回来，妹妹也不会丢。
“奶奶，你睡吧，我也守着妹妹。”再也不会把妹妹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老大紧皱着眉头坐到慕小小身边守着
王莲芝也确实熬到极限了，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慕军让慕芳和张良两口子也赶紧去歇着，见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守着慕小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叹了口气坐到炕头，把昨晚的事跟他俩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对这件事，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
老大沉默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以后……别让我妈来咱家了。”
他想了一个晚上，司念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母爱，真没有奶奶和妹妹重要。
慕军又看向老二：“你呢？”
“我，我……”老二眼里闪着泪光，“爸，我也不要妈了。”
他亲眼看到奶奶一夜白头，愧疚的想死。
妹妹丢了他才想到，自己不过是司念接近慕家的一个工具。
“我错了……我再也不要我妈了……呜呜呜……”老二张着大嘴压抑着哭声，眼泪一对一对往下掉。
他要是早点相信妹妹心声里的那些话，就不会害妹妹出事，也不会害的奶奶一夜白了头发。
“你们想妈妈没有错，期待她变好也没有错。但是你们得明白有些人是永远不会改的，只会一次又一次用我们的善良伤害我们。”
慕军像是说给两个儿子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他把两个儿子搂进怀里，心疼的抚着两个小脑袋。
“如果我们一次次的被伤害，还期待别人会改，那就是愚蠢，你们能懂吗？”
老大老二呜呜哭着拼命点头，他们能懂。
这一夜悲痛压抑的经历，已经用最真实的感受告诉他们，自己到底是善良还是愚蠢。
他们亲眼看到家人承受心痛焦急的煎熬，看着奶奶一夜白头，自己也沉溺在失去妹妹的恐惧中煎熬。
还有村里的叔叔伯伯，身边的小伙伴，一遍一遍出去找人，几乎翻遍了村子每一个角落，累的不成样子。
这些都是为他们的愚蠢付出的代价。
这辈子他们都不想再犯同样的错。
“好了，你俩也都躺下睡一会。”
慕军拍拍两个儿子，在炕上躺下，一躺下才觉得混身酸痛，骨头都要散架。
老二抹着眼泪，挨着慕小小躺下，小心亦亦握住妹妹的小胖手。生怕哪会一睁眼，妹妹再不见了。
他想过如果妹妹真的找不回来会怎么样，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
“妹妹，对不起。”
老二呢喃着进入梦乡，睡的却不怎么安稳。
其实一家人都睡得都不怎么安稳，反复梦到慕小小丢了。
慕芳中间醒了好几回，轻手轻脚到炕边看看慕小小还在不在炕上。
只有慕小小睡的很安稳，一觉睡到下午头，太阳都快落山才醒。
一睁眼就看到周围围了一圈人瞪着眼睛看她。
然后就落入王莲芝温暖的怀抱里：“小小醒啦，饿坏了吧？”
“奶奶……”
慕小小咧着小嘴刚想笑，就看到王莲芝满头白发。
【奶奶头发怎么都白了。】
【呜呜呜……怎么才一晚上没看到奶奶，奶奶的头发就全白了？】
【呜呜呜……心里好疼啊！】
慕小小眼中瞬间含了泪花，伸着小胖手。想要抚摸王莲芝满头白发。
慕芳侧过脸偷偷擦着眼泪。
老大老二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王莲芝红着眼眶握着慕小小的小胖手亲了亲，接过慕芳递来的奶瓶给她：“小小喝奶昂，喝完奶再吃蛋蛋昂。”
慕小小肚子很饿，抱着奶瓶却喝不下去。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奶奶肯定是因为担心我头发才变白的，呜呜呜……】
【奶奶不怕，小小一定会让你的头发变回来的。】
慕小小真是难过极了，也恨透了司念。
要不是灵力被限制了，非要司念好看！
她也是昨天才发现灵力被限制了，只能近距离跟动物沟通，却无法远距离召唤动物们过来。
被司念掐醒的时候她就想用灵力召唤动物出来帮忙，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这才被一路带到镇上，只能靠一身蛮力和吸引路人的注意避免司念动手害她。
后来司念想到把她迷晕了再去招待所，买了药掺在给她的包子里。
好在一只狗子闻到包子的香味凑过来讨吃的，她试着跟狗子沟通，这才趁着狗子围着司念讨东西吃的时候，调换了包子找到逃走的机会。
老大老二愧疚的头都不敢抬。两人暗暗发誓，以后妹妹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努力把这次的过错弥补回来。
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慕芳赶紧过去开门。门一开马双玉腆着张笑脸就挤了进来。
“哟，大芳，听说你家小小找回来了？”
“你还有脸上我家来问？”慕芳刚要抄东西打她，王莲芝已经先一步跳下炕抡圆了巴掌冲上去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还敢上我家来，看我不打死你！”
昨个周宏义说是她从中作梗王莲芝就想找她拼命了。
这会送上门了她下手自然不能轻。
慕芳抄起门后的扫帚也冲上去帮忙。
几巴掌下去，马双玉就被娘俩扯着头发打倒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拳脚落在她身上，眨眼的工夫就被打成个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