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过去
大
“千万别哭，看见你的眼泪我会不知所措。我喜欢你的笑，就像小时候那样。”
珺之的脸上依旧绽放着笑容，眼眸里的宠溺再也不用刻意隐忍，肆无忌惮地流露了出来。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眸中，自始至终存在的，只有他眼前的这个人。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小勺子的？”司灼还是不敢相信。
珺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一直都知道，而且……没有打算告诉你的。可是我的小勺子都要嫁人了，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否则就是遗憾了。”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甚至是悲凉，宛若这满地的白雪，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现在又这么突然的……”
司灼被突然冒出来的惊喜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后，直接扑进了珺之的怀里，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这是弥补童年的，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树林哥哥……我终于又找到你了！我每年回来后有在找你，可是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甚至还说不认识你。
我当时以为我记错了你名字，还懊恼了许久，哭了许久……再见到你，太好了！”
“傻丫头，我应该向你道歉的……我没有遵守约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还害得这么可爱的小勺子伤心难过，真是不可原谅。对不起……对不起……”
珺之的双手有些犹豫地拥抱住了司灼，他从来没有奢求过会有这么一次机会，是司灼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不用，不用！小勺子也没有认出树林哥哥，就当相互抵消了。不过！”
司灼突然话锋一转，松开了珺之，还像小时候那样抓了一把雪，代替当年的泥巴糊在了珺之的脸上。
“你早就认得我了，还偏偏不说出来！害得我以为鼎鼎大名的珺之大神喜欢上我了呢，搞得我每次看见你都特别尴尬！”
冰冷的白雪糊在珺之的脸上以后，零零散散地落了下来，将那副新的眼镜也给弄歪了。
司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抬手就去帮珺之把眼镜扶正。
就在司灼的手要收回来的时候，珺之蓦然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握在手心里。
他眼神笃定地凝视着司灼：“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啊！”
“啊？呃……今天的天气好好啊！要不到我姥姥家坐一会儿吧？我给你泡壶好茶，我的……”
司灼像被触电一般慌乱地收回了手，为了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便不停地理着长发，嘴上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呵呵呵……看把你紧张的。想什么呢傻丫头！是好朋友的那种喜欢。”
珺之轻易地看透了司灼的心，扬着温暖舒心的笑容替她解除尴尬。
“那个……你后来为什么不见了？”
司灼蹲在雪地里，双手抱着膝盖，远远地望着月光和贵爷儿玩耍，唇角挂着微微的笑容。
她出生在繁华的都市，可是父母从来不给她带小朋友回家玩儿，说是耽误学习。
只有每年回来祭祖的时候，她才可以逃出父母的严厉管教中，偷偷地逃出来玩耍一会。
珺之，也就是当年的沈世临算是她第一个玩伴。
即使她那会还很小，连自己的姓名都写的不公整，但是她一直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就要去做什么。
她和沈世临之间有一个约定，就是每年这个时候回来的时候，都要一起玩儿，跟对方分享自己这一年中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可是老天总会让人事与愿违，哪怕他们当年还是很小很小的孩子。
司灼第二年回来祭祖之时，她再次偷偷地溜了出来，却怎么也没有等到那个清瘦、温柔、很孤单的“树林哥哥”。
第三年……
第四年……
第五年……
……
直到她已经高中毕业了，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她还是没有忘记来这片树林里看一看。
“对不起。”
珺之将眼镜摘了下来，随手摆放在了雪地上。他吸了吸鼻子，喃喃道。
“干嘛一直说对不起啊，这样都不能聊下去了。”
司灼装作毫不在意地模样，捧着自己的脸颊调皮地用手肘碰了碰珺之。
“就当是老朋友叙旧了，让小勺子崇拜一下！当年的树林哥哥怎么摇身一变，成为考古专家还有大文豪的！”
不戴眼镜的珺之显得年轻了不少，但是那股温柔的气质依旧存在。
桃花眼弯起来的时候，像极了邻家温柔似水的大哥哥。
“和你认识的那年，我已经快要读初中了。虽然没有人喜欢我，但是我的学习成绩还是出类拔萃的。
我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自学完了初中的所有课程内容了，老师把我推荐给你市里的一家重点学校，通过测试，我跳级直接跳级上的高中。”
“可是这里是个小山村，我爸妈又是聋哑人，根本没有什么钱去供养我。原本他们就打算着我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就出去打工的，从来没有想象过我的成绩会那么突出，我在高中生活费成了最大的问题……”
回忆到此处的时候，珺之的话戛然而止。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认真倾听的司灼，苦笑着问道：“我还可以像小时候那样……那样信任你，把什么都告诉你吗？”
“当然啊！我们的约定永远不会改变！你是我的树林哥哥，我是你的小勺子！”
司灼猛点头。
珺之学着司灼的姿势，双臂环住了自己的膝盖，继续说道：“这个村子虽然穷乡僻壤的，但是天然资源很丰富，特别是埋葬在村子周围的不同朝代的古墓。
若是随随便便拿几件东西出来卖了，别说给我交学费生活费了，就是挥霍个几辈子都是可以的。这是我一个亲戚告诉我爸妈的原话，那天我放学回来再门口听见的。”
“爸妈知道那是老祖宗的东西，碰不得，会被老天爷惩罚的，当即就拒绝了，亲戚愤愤地离开了。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屋里一个人做自己的事情。直到一天，我在家里碰见了推荐我的那个老师从家出来，之后爸妈就告诉我他们会想办法送我去市里读高中的。”
“那天我没有在意，照常无聊地去上学，可是傍晚回到家里的时候，却怎么都不见爸妈的身影了……”
珺之越往后回忆，头就垂得越低，整张脸几乎贴在了膝盖上，声音也变得沉闷了许多。
“我以为爸妈去下地干活了，就跑去了自家农田里找着，也没有？
第一次……第一次我有了心慌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