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世界观崩塌
“你们两个小娃娃不是青龙术族的吗?怎么说?”
长平道长在知道祁昊不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到访后,整个人也不害怕了,连架子都懒得端了,直接以长辈自居。
“哼!”关改会还身受重伤,她恨都来不及,哪儿还会回答他们的问题。
“别犟了!”祁昊皱眉训斥道,“忘了爷爷是怎么嘱咐的了吗?”
他这几天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想来想去就打算找关改会发发牢骚,可是怎么打电话都是占线打不通。
情急之下,他冒着触犯家规的后果赶到了老宅子。
谁料眼前的一幕,着实将他二十多年的信仰完全给抨击得七零八落。
夜空中伫立的玄衣男子,破败不堪的宅子,尸横遍地的术魂,还有被绑在冰面上的妹妹,还有浑身是血的爷爷……
一切的一切,都将他的理智一点一点粉碎。
这个世界上不仅有鬼,而且自己的亲人更是杀人不眨眼的术族,宅子里竟然养着数以千计的术魂。
多可笑,他坚定了这么多年的正义,他坚守了这么多年的信仰,只是在这一刻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粉碎了。
关改会和关老爷子跟他解释了一整夜,他也是浑浑噩噩地听了一整夜,也明白了司灼他们所隐藏的秘密是什么了。
他以前只觉得司灼他们奇怪,有可能是受到了罪犯的威胁,所以为了自保一直没有说出来。
他还想着多接近他们,好保护他们,可是事实却是他就像一个傻子。
“每个术族虽然有关联,但是很少联系的,所用的术法也不一定相同。指不定这玄武就是怕你们去屠了自己的老窝,才把蓝翎珠拱手相送的。真是个怂货!”
关改会冷厉地笑了笑,言语中尽是对司灼和玄武术族的不屑,以及怨恨。
“你!真是执迷不悟。非要让爷爷搭上性命,你才开心是吗?”
祁昊气得直接抬起了手,险些扇了下去,看见关改会一身伤后,又心疼地收了回去。
冷言道,“那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放在这里几百年,不代表就是我们的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说留下就留下,说拿走就拿走,难道就是对的吗?知道为什么晔华会被合力封印吗?就是因为他的罪孽深重,连累了我们五个家族那么多人世世代代的阴德!”
“我们的祖先的确做了太多太多坏事,也贪婪了那么多的荣华富贵,名利权情。的确什么都有了,可是结局呢?哪一个不了惨死家中,暴尸荒野,甚至有的被小鬼反噬,死的连渣都不剩!”
“我们换来自己子孙后代和家族的太平安乐有什么错?凭什么他们说来打破就打破?他们是把灵珠拿走了,那有谁考虑过我们族中的术魂该如何监管?没了灵珠的庇佑,谁有能力去驯服他们?”
关改会一把推开了祁昊,怨恨的红了眼眶,气的指着司灼浑身发抖。
祁昊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他从小只知道家里的规矩就是那么严格,不允许去见爷爷,不允许私自踏进老宅子。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不受宠,从没想过会是这么一层关系在从中作祟。
他的认知世界里现在是疯狂的,杂乱的,完全打碎了他的理智和镇定,根本无法给自己一个解释,也无法说出一个比关改会还更加说服力的话。
司灼向来不喜欢关改会,哪怕她现在可怜的像只小狗,她也懒得去同情一丝一毫。
她端坐在病床前,温柔地看着难得清醒中的珺之,小心翼翼地替他按摩着已经浮肿的手指,背对着祁昊和关改会说道:“我不是圣母,也不是慈善家。你有你坚守的理由,我也有我奋斗的目标,终究不相对付罢了。
再者说,把你们害成这般模样的始作俑者又不是我司灼,而是晔华,你和我说再多也没用。更何况你们术族的思想也是够自私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听过没?”
“你什么意思?”关改会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了,立刻愤怒地质问道。
“晔华的确作恶多端,可是他是你们五大术族的主人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据我了解,你们的祖先本来只是大街上招摇撞骗的九流小道士,若不是晔华提点,想必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更不提你们几百年的满门荣耀了。
不过一条恶犬,还咬人主人一口,嚷嚷着主人太凶了,你说可笑不可笑?主人要真的会你们不好,哪有你们的今天?!”
司灼的言语之间尽是不屑,若不是碍着人多,她可真准备哈哈大笑一番呢!
“你在帮着他说话。咳咳……咳……”珺之的眉眼垂了垂,不清不淡地说道。
司灼还在替珺之按摩的手停了下来,她慌乱地对上了珺之的那双温润的眼睛,又闪躲开了。
她竟然帮着自己的弑亲仇人说话,脑子秀逗了吗?
“没事,有些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的,就像我……一看见你,就想笑,莫名的开心。”
珺之苍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乎什么苦痛与司灼比起来,都不过尔尔。
司灼不敢看珺之的眼神,更不敢接他的话,只是继续替他揉着手指,与祁昊和关改会说着话。
“你们今天来是做什么的?”
“我……其实是先授爷爷的意思来感谢夫人在族主面前求情,替宅子修补好了阵法。二则是想查清楚警局压着的悬案,究竟是什么回事?”
一个从来只讲究证据说话的刑警队队长,现在却要去恳求一个会法力还可以复活的人寻找答案,祁昊的心里简直比那猫挠的还要难受别扭。
可又怎样呢,事实不就是如此吗?知道了答案,总比警局一直吊着悬案有用吧?
至少他可以松了一口气了,不用每天每夜都为那些无头无尾的案件发愁了。
司灼见这兄妹二人大有一副不死磕到底找出答案不会离开的意向,便也懒得绕弯子了。
直接示意吉尔京给他们二人让了座,还倒了两杯热水,留了下来。
而司灼司灼也终于终于去打了一盆水,一边洗着手上和脸上的血迹,一边将她看见的第一起“鬼故事”讲起。
荷塘的百年水鬼,宿舍跳楼的张雅琪,前来索命的霍丽萍,道听途说的连环自杀案,再到楚清和死亡,曾小柔惨死晔萱手中,钦月指使夏玉溪分尸杀人,怨女鬼婴……最后说到自己亲人倒在了血泊里。
每一桩事件都在她的脑海里重新回放了一遍,那般真实无法忘记,又不敢去想起,就像依旧发生在眼前一般,历历在目。
祁昊和众人都听的毛骨悚然,在这暖气弥漫的房间里竟然不寒而栗,额头出汗。
有些人只是陪司灼经历过一部分,有的则是一次没参与过,这么完完整整听完全部的诡异又恐怖的事件,都几乎崩溃,司灼却眸光淡然,看不出什么波澜了。
一开始是怕的,后来呢……似乎只有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