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之

第94章 我变成你呢

司灼怎么都不会想到,楚清和即使不再是原本那个阳光少年,至少也有最起码的人生底线。

他变成了厉鬼不说,竟然沉迷在晔萱的脚下,做出这么下贱的行为,她都替他觉得卑贱!

“杀了你?杀了你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晔萱伸出细白的手指摸了摸楚清和的头,眼角散发着冷意,“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确要抢回晔华,可是我却生不了孩子。

现在借用你的肚子替我养着,也是一件不错的决定。”

“你倒是挺会打算,我可不相信你会安安稳稳地养着我,直到我把孩子生下来为止。

晔华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他若是找不到我,你会死的很难看!”

司灼盯着自己已经被踩得发紫的手背出神。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司灼的脑子里炸开。

晔萱竟然想把她当做生孩子的容器,那么就说明她有抢回晔华的万全准备。

到底是什么方法呢?

“如果……”

晔萱收回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深深的胸沟里的玉石,妖娆的脸上荡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我变成你呢?”

不等司灼反应过来,晔萱直接将楚清和一脚踢开,理了理火红的长裙,斜睨着司灼。

她冷声道:“这么久晔华都没来救你,想必也来不了了吧?

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我去看看我亲爱的夫君,是不要你了,还是等着我呢!”

楚清和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地跟在晔萱的身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

司灼真的慌了,她完全不懂晔萱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咬着牙挣扎着要起来,却没有任何反应。

一时间,脑袋里的镇静也被掏空,全部被晔萱的话填满。

晔萱想要替代她,想要变成她的样子去接近晔华。

可是,她是人,晔萱是鬼。

人鬼殊途,怎么可能会相互替换?

“你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先出去一趟。”

晔萱撩了撩头发,对着一直安安静静没有存在感的夏玉溪吩咐道。

“对了,把她的两条腿给我卸了,不能杀,看着心烦。”

夏玉溪将手里的手术刀转了一个圈,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说清楚!”

司灼朝着晔萱的背影吼道,“你回来!晔萱!”

晔萱要去找晔华,说明她完全知道晔华的行踪。

当着晔华的面,她都敢对自己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

她的手里到底握了什么把柄,敢让她这么有底气,胡作非为?

“先把她舌头割了。”

晔萱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跨过王警官的尸体,身形瞬间消失在这间破旧的诊所里。

楚清和倒是略有不甘地瞪了一眼司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跟着晔萱的身影隐匿于黑暗之中。

“你给我回来!放开我!”司灼的心砰砰砰地跳动着。

房间里安静地诡异吓人。

她要出去,要去找晔华。

晔华和林烊肯定有危险,她是故意引诱他们过来的!

自己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司灼一顿心急,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们走了。”

夏玉溪从床底下掏出了一把电锯,拿在手里晃了几下,语气平淡地对司灼说道。

她将电锯打开,房间里充斥了“滋滋滋”的噪音。

夏玉溪将口罩戴上,波澜不惊地蹲在王警官的尸体旁边。

从脖子开始,手起刀落,王警官的身体在电锯面前,如同脆弱的豆腐块,被锯成了一块一块。

血液飞溅,迸射在夏玉溪的脸上和身上,她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台分尸机器,哪怕血液顺着她的眼皮滴落,也不眨眼。

王警官的内脏流了一地,堆在夏玉溪的脚边,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住手!”

司灼抬头面对天花板,闭着眼睛不愿去看那个血腥的画面。

“你够了……夏玉溪……真的够了……”

疯了!

全部都是疯子!

司灼现在几近崩溃,双手握拳强迫自己不去听电锯狂怒的声音。

她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胆小怯懦的夏玉溪不可能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不相信……

夏玉溪的手法干净利落,王警官接近一米八的尸体被她三两下就肢解完毕。

她关上电锯,扔在一边,用被血水浸透已经变了色的白大褂,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后,打开房门,从外面拖进来一个半人高的铁皮箱子。

听到电锯声停下来了,司灼轻轻地抽泣着,她撇头纳闷夏玉溪要做什么的时候。

发现夏玉溪双手掐腰,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你害怕了?”夏玉溪甩了甩发酸的手腕。

又将视线挪回了尸块上。

电锯太重,她每次用的时候,都比较累。

司灼没有回答夏玉溪的话,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回答。

害怕吗?怎么可能不害怕。

每天一起学习,一起吃饭的好朋友,竟然是一个杀人变态,她有理由不害怕吗?

夏玉溪也没有等着司灼回答她的话,歇了一会儿后,就戴上橡皮手套开始动作了。

她先是花了很大力气将铁皮箱的盖子搬开,然后伸头往里面看了看,小声嘟囔了一句“垃圾”,便没有再说话了。

箱子里放了很多人残碎的尸体,有的是刚放进去没多久,还带着鲜血;

有的则是已经高度腐烂,蛆虫翻滚,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味道太恶心,司灼的嗅觉敏锐,对于已经失去人身自由,无法遮住口鼻的她来说,简直是最大的折磨。

她憋了一分钟,实在承受不了那强烈的味觉冲击,扭过头吐了一地。

“呕……”

她昏迷了两天,醒来的时候也不过就吃了一碗小米粥。

早已经消化干净的胃里,除了酸水,也吐不出其他东西来了。

夏玉溪淡淡的看了一眼呕吐不止的司灼,抿了抿唇,弯腰抱起王警官的尸体,一块一块地扔进了铁皮大箱子里。

尸块扔了进去,她戴着橡皮手套一点点将地上遗留的内脏和直肠收拾干净,一并关进了箱子中。

夏玉溪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长时间的经验积累是不会做到这么熟练的。

从她的动作神态看,一切都像吃饭睡觉一样顺其自然。

尸块一点不落的都被夏玉溪扔进了箱子里,她又掐着腰歇了一会。

盖上铁盖,将笨重的铁皮箱推了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水桶和拖把。

房间里还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气味,好在夏玉溪已经打开小隔间的门,透气了不少。

司灼软塌塌地躺在手术床上看着夏玉溪认认真真得拖地,擦拭斑斑血迹,细心的模样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你接近我,是把我当做朋友,还是另有目的?”

房间里的味道逐渐散去,司灼感到呼吸顺畅了一些。

她逼着自己忽略夏玉溪的变态行径,直直地看向她,质问的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有区别吗?”夏玉溪回答的很随意。

水桶里的水已经变得血红,拖把靠在墙边,滴滴答答地滴着红色的水滴。

房间本来就窄小,现在被清水洗刷一遍后,更加阴暗潮湿。

司灼咬了咬嘴唇,夏玉溪给她的感觉太陌生了,若不是有张一模一样的脸,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夏玉溪收拾好全部以后,蹲到地上,心疼地将海韵的尸体抱进了怀里。

由于放不下,她将尸块小心翼翼地堆在了手术床上,也就是司灼的脚边。

王海韵的尸体是被抽干了血,再进行切割的。

每个切口都完好无损,整整齐齐。

而且尸体应该是被处理过了,没有腐变,更没有异味,隐约间司灼还能闻到一股香气。

不过再怎么与众不同,脚边堆的也是尸体。

司灼手脚都被绑了起来,那尸块堆在脚边,把她恶心得不行。

可是海韵的尸体对夏玉溪来说,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她每次触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一点点皮肉。

她抱着海韵被沾染上血迹的头颅,用纸巾轻轻地擦拭着。

“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

夏玉溪整理好海韵的头颅后,还不忘将她的头发理了理。

她拖过那把木椅,蹲在地上开始细心地重新组装海韵的身体。

司灼紧绷着身体,想要远离脚边的尸块,不耐烦地说道,“你又不愿意回答。”

王海韵的各个肢体间好像装了什么东西,用来快速衔接组合身体。

夏玉溪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般,温柔体贴。

“我家世代从医,这间诊所便是老一辈传下来的。

爷爷奶奶就去世了以后,爸爸便放弃了这间诊所。

他独自一个人跑到了大城市里工作,然后……娶妻生子。”

司灼不明白夏玉溪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但是她没有打断她的话,选择了安静听下去。

她缩了缩疼痛的身体,不甘地抿了抿嘴,看来她刚才说的那些,夏玉溪根本没听进去,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她的手里沾着那么多人的血,即使表面装得再完美,内心也是十恶不赦的恶魔,怎么可能凭自己几句话就能幡然醒悟呢。

此时此刻司灼异常冷静,表情冰冷凝结,疲惫的双眼紧紧盯着头顶那盏瓦斯灯泡。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在努力想办法。

如果……换做这里有晔华,他会教她怎么做,能最大限度让她保护自己?

她又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