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们是一类人啊
晔萱肯定将晔华引走了,林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原本计划好的所有方案全部派不上用场,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司灼怎么都没有想到。
晔萱的心机太深,她一步一步算计着,利用着司灼身边所有的人,挖好了陷阱,强迫着她跳进来。
她到底要用什么跟晔萱斗?
她真的能守住晔华吗?
“我知道你不想死。”
夏玉溪将放着王海韵的尸体木椅,小心谨慎地推到了一旁。
她回头看了一眼司灼,淡淡地说道。
司灼没去多想夏玉溪的话,夏玉溪只是这一会的功夫,脸上的表情一直喜怒无常。
她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一张脸孔才是夏玉溪的真面目。
与其胡乱猜测,倒不如沉默无闻好了。
夏玉溪打开一个方柜,里面放置着很多崭新的医疗用具和药品。
看样子她在医学方面也遗传了家族的天赋,那些瓶瓶罐罐在她的应用的得心应手。
夏玉溪戴上了一副新的手套,她取了一根未拆封的针管和一瓶麻醉剂,在手心里掂量了几下,关上了柜门。
“我和你一样,我也不想死。”
夏玉溪苦笑了一声,敲碎了麻醉剂的瓶口,将针管插了进去,透明的液体顺着针管一点点被吸噬干净。
“啪——”麻醉剂的瓶子被扔在了地上,瞬间摔得粉碎。
“夏玉溪……你收手吧,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还要继续制造罪孽吗!
够了,只要你回来,任何事情都会有办法的……”
司灼徒劳地挣扎着,她对面的夏玉溪已经举起针管,空洞的眼睛看向了自己。
司灼只恨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爸爸妈妈怎么办,晔华怎么办,她的孩子怎么办……
“玉溪,玉溪……你快乐吗,你喜欢那个人,你快乐吗……他是在害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司灼内心开始变得惶惶不安。
似乎天马上就要塌了,心脏剧烈的跳动,血脉筋络充血,马上炸开一般。
她怕!
就像夏玉溪说的,她不想死!
可是手脚都被捆住,再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前几分钟前,她还奢求着夏玉溪良心发现,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即便知道死亡就要来临,司灼还是不肯放弃。
每挣扎一下,她那只被晔萱踩得发紫的手,就痛得她龇牙咧嘴。
“迟了......十年前就迟了......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啊!
我明明没有错,我明明那么渴望有人爱我!可是,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了,再也容不下了......
它是属于你们的......老天眷顾着你们,却没人眷顾我啊!
你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永远不知道那种痛苦!那种冷到骨头里的孤独!”
上一秒还平静如水的夏玉溪,听见司灼的话以后,刹那间变了脸色。
她怒目圆睁,心像被针猛刺了一下,顿时怒形于色。
她单手掐住了司灼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喊道:“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是你们,错得都是你们!
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哈哈哈......你们有人疼,有人爱,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就连喜欢上了一个人,都被拒绝......哪怕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
夏玉溪眼睛里的水汽越来越多,顺着脸庞滑落,滴落在司灼苍白的脸颊上。
那泪水没有一丝温度,刺骨的冰冷渗入淌过的每一处,一直到心里……
“你......咳咳.....有......有我!有......我啊!”
司灼完全听不懂夏玉溪在说什么。
她不停地摇晃着脖子,企图获得一些空气。
她生怕夏玉溪魔怔了,一个不小心真的把自己掐死就完了。
她心突突地跳,手内心都出了汗。
夏玉溪的泪水还在“啪嗒啪嗒”的落在她的脸上,几滴眼泪意外淌进司灼的嘴巴里,那么苦涩.....
“有......”
夏玉溪渐渐地松开了手,歪着头喃喃道,“有你?哈哈哈......有什么用呢?
他不让你活,也不让我活......”
那双眼睛里饱含泪水,满是落寞。
夏玉溪神经兮兮,琢磨不透。
司灼再次获得空气后,一边不停地剧烈咳嗽着,一边思索着夏玉溪刚才说的话。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夏玉溪应该是被什么人指使的,而且那个不是晔萱,应该是个男人。
最主要的是,夏玉溪喜欢那个人......
会是谁呢?
司灼撑着夏玉溪发呆之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海里也在设想各种可能。
夏玉溪的确是受家庭影响变得不再正常,但是她还知道伪装,知道躲藏起来,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身体上的隐患。
夏玉溪以前的确很内向,但是很尊重她和落落,那个时候,还没有连环少女失踪案,那个时候也没有晔华,那么夏玉溪曾经是真的把她们当作朋友的。
现在变成这样,一定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个“他”!
夏玉溪喜欢上了某个人,那个人却利用夏玉溪的心理疾病来杀人,并且逐渐把她逼到绝境。
她被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压迫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作,偏偏最近开始疯狂杀人,明显不对劲。
司灼冷笑,这么丧心病狂的幕后人,又和晔萱认识,想必除了那个戴面具的神秘男人,应该没有他人了吧?
“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是不是戴着面具?”司灼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了。
略微有些嘶哑,她目不斜视地盯着夏玉溪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笃定地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重要吗?”
夏玉溪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
“你见过他的真面目是不是?你告诉我......啊!你......你要做什么?”
司灼的话还未说完,便惊恐地喊了出声。
夏玉溪没有直接回答司灼的话,她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后,放下手里的注射针,拿起一旁手推车里的剪刀。
不给司灼挣扎的机会,按住她的腿,直接剪烂了司灼的一条裤腿。
夏玉溪的手速很快,司灼还没从惊恐中缓过神,她就感觉到左腿上传来阵阵冷风,不停地拍打着她的皮肤。
她的牛仔裤被夏玉溪从大腿根部直接剪开,整条腿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初冬的天气有些凉,司灼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温度,小腿不断的打着颤儿。
“你真的要这样吗?明明知道是错的,还要一错再错?
夏玉溪,我相信你,你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能被他们蛊惑啊!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啊!”
又是和刚才一样,司灼的话只说了一半,只觉得腿上传来一阵痛感。
夏玉溪冰冷着脸将注射器插进了司灼左腿的血管里,嘴里幽幽道:“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我不想放弃......
哪怕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但是我希望他开心。对不起!”
随着夏玉溪的手指不断推进,注射器里的麻醉剂尽数注射到了司灼的左腿里。
注射完毕,她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拔掉针管扔到一边,松开了按在司灼大腿的手。
司灼腿上注射药剂的地方慢慢鼓出一个小包,大腿随着冰冷的液体渐渐融入血肉而轻颤。
“你......你做了什么?”司灼痛得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大腿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身体也抗拒性的紧绷起来。
她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腿,内心恐慌不已。
她抬头狠狠瞪着夏玉溪,“你,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
夏玉溪表情癫狂,一心一意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里泛着甜蜜。
“只要他开心,我杀几个人又怎样,况且,还真是有趣的游戏呢……”
夏玉溪像是钻进了牛角尖,一门心思在那个神秘人的身上,丝毫不念旧情。
那双冷漠的眼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下手也是毫不留情的快准狠。
就好像她们从来不是朋友,她只是这个无药可救的杀人狂狩猎的陌生人。
麻醉剂的药力很快就开始发作,司灼的腿开始失去知觉。
她用力的蹬着左腿,在手术床上撞击出“咚咚咚”的噪音,都没有感觉。
司灼知道,她这下真的完了!
夏玉溪从手推车里挑选了一把银色的手术刀,上面喷溅上了几滴血渍,想必是分尸王警官的时候留下的。
她看了看刀口,微微皱眉,扯过司灼的衣服将上面的血渍擦拭干净后,目光停留在了她的左腿上。
夏玉溪伸出手指在司灼的腿上捏了,甚至挑衅似的掐了一下她的皮肉,“还有感觉吗?”
感觉?早就没有了。
如果不是司灼亲眼看见,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腿被掐了一下。
她现在已经不能靠感觉来得知别人具体的动作了,这种失去知觉的感觉非常可怕,特别是她要看着自己的腿任人宰割!
“你爱那个男人,为了获得他的欢心,哪怕不断的杀人,在犯罪的沼泽里越陷越深,也在所不惜吗?”
司灼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简直快要被夏玉溪的恐怖吓晕过去!
瞳孔猛地收缩,额头也在冒着冷汗,躺在那里愤怒地注视着夏玉溪的一举一动。
“当然。”
夏玉溪对自己的态度行若无事,手术刀在她的手里泛着冰冷的光,她狰狞的脸孔上荡着迷醉的笑意。
“你不也是为了你的鬼夫只身入虎穴吗?司灼你看着我,我们其实是一类人啊!”
夏玉溪用手术刀指着司灼,皱着眉头,命令着司灼看着自己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是她这么认真的样子,却让司灼更加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