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之

第40章 她是好鬼,救救她

“别动!她现在很虚弱,你的阳气会伤了她。”林烊蹙着眉,大声喝止道。

管嘉文即使再紧张,可听了林烊话,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一步,眼神却紧紧地锁在白衣女鬼的身上。

白衣女鬼躺在地上,缓缓地睁开眼睛。乌黑的眸子对上管嘉文心疼又担心的眼神,轻轻地扬起一个微笑,“我没事的。”

她由于被楚清和的红绳伤到,还是那副慎人的模样。

皮肤像干裂开的地面,分开无数细密的枝桠,蔓延全身。裂缝中还时不时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疼得她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不忍管嘉文担心的原因,白衣女鬼一直在忍耐着,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那痛苦司灼能理解,她的宝宝曾经就经历过那种折磨,母子连心,她感受过那种噬心的疼。

司灼看着白衣女鬼因为救她,而变成这般模样,她就难受得自责。

她用力地抓着晔华的手,抿着唇,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晔华像以往一样,温柔地揉了揉司灼的头发,给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林烊蹲在女鬼旁边,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势,头也不抬地问道。

“一个月前,我和女友吵架,就多喝了几杯酒。晚上回学校的时候路过湖边方便,然后不小心掉了下去。我我不会游泳,是琳琳救了我。”

管嘉文攥紧了拳头,眼神仍然锁着白衣女鬼不放。他虽然不明白林烊为什么要问他这个,但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白衣女鬼给管嘉文投了一个微笑,漂亮的眸子也温柔地凝视着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是鬼的?”林烊面无表情地追问道。

“那晚她救了我以后我就知道了。她把我从水里救出来,全身却一点水渍都没有。而且……而且她走路的时候,是飘着的。我当时吓坏了,推开她就跑。

后来几天,我躲在宿舍里不敢出来,但是想到她那天救了我以后,露出的天真的笑容,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混蛋。”

说到这里,管嘉文的情绪很激动,甚至有些不敢面对白衣女鬼的眼神。

“我后来又去了那里,果然在湖边又看见了她。她没有生我的气,反而跟我道歉,说吓到我了。她问我能不能多陪陪说说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看见她了。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很喜欢笑,就像一个开在夜里的昙花,那么美好,却又那么短暂。所以我并不怕她”

“她的名字叫潘琳,她告诉我,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也没人看见她,她就一直一直现在岸边,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也没有想过离开。我越来越心疼她,之后的每晚都会过去找她,陪她说话,聊到很久。”

“其实我们都商量好了,我帮她找找生世,既然在学校落水,肯定有蛛丝马迹能查到什么的。只要帮她找到生前的记忆,她就选择去投胎。”

“前天我翻阅各种案件,已经找到了有关琳琳的身世,她也在开导自己,结果……”

所有人都沉浸在管嘉文的回忆中,夏落落甚至没忍住流下了泪水。

“大师,我求求你……能不能救救她?琳琳真的是一个好鬼,她不应该被这么对待,不应该受罪的!”

管嘉文哽咽了声音,眼眶泛红。

林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的情况……”

“她的情况没问题,我可以带她去个地方休养一段时间。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恢复。”晔华清冽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烊的话。

林烊不明白的晔华的意思,皱着眉头刚要张嘴询问,可是看见暗处晔华那道傲然的眼神,乖乖地换了一句话,“听他的。”

“真的吗?太好了!琳琳,你不会有事的,大师都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管嘉文听到晔华的话,激动得差点没蹦起来。看见林烊的态度,他以为没救了呢。

潘琳躺在地上,身体太虚弱,疑惑地望着晔华,好几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房间虽然很暗,但是司灼仍然看清了晔华轻轻上扬的唇角,那般有恃无恐,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存在。

她看得出来,晔华的意思和林烊要说的话,肯定不一样。既然林烊都妥协了,她也不好过问什么。

“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这个小鬼就交给我好了。”晔华看了看房间墙壁上的时间,对着众人说道。

“你要去哪儿?”司灼紧张地拉着晔华的胳膊。他什么都没说清楚,她今天还受到了惊吓,心里还颤地慌呢。

晔华搂过她,侧过身摸了摸司灼的小腹,俊逸的面孔中满是宠溺,“怕了?我很快就回来。你需要好好休息,宝宝还很虚弱。”

晔华说到司灼的心坎里了,她就是怕。不过,面对晔华戏谑的表情,她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谁怕了,我是担心你没那个本事救我的恩人。你要走快走,我要带着宝宝回去休息了。”

夏落落翻了一个白眼,嘟囔句,“秀什么秀!”不再看司灼和晔华,跑到林烊旁边,看着地上的女鬼潘琳,不禁摇头。

一切安排好以后,晔华带着潘琳消失在房间里。司灼和夏落落被管嘉文护着回到了宿舍楼下面。

“学长,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管嘉文,刚准备走,便被司灼喊住。

“说吧。”管嘉文的心情有些沉重,不过经过晚上的事情,他也不把司灼当做外人了。

“潘琳毕竟是鬼,学姐才是你的女友。你……”司灼顿了顿,“你还是考虑清楚吧。”

孙海燕才是他的女朋友,人鬼有别。

管嘉文没有说话,点点头,独自离开。

司灼和夏落落也无奈地摇摇头,进了宿舍楼。

时间虽然晚了,还好宿管阿姨没有锁门。

冷风吹过,远处的大树下,一位穿着喜服的女人,舔舐着手指上的血迹,阴森一笑,看着司灼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