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猹

第144章 在她家里,为救她所受的伤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又有一个人飞身进来,一脚踹在蒙面人的后背。

蒙面人迅速从地上爬起,两人扭打在一起。

宋晚宁能看得出来后进来的人身手不错,但苦于手上没有兵器,眼看着被逼得节节败退,落入下风。

皎洁的月光映出那人的侧脸轮廓,她大吃一惊,下意识捂住了大张的嘴——是谢临渊!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还未来得及思考,窗外又跳进来一个蒙面人,看着像是与之前的那个是一伙的。

本来还算宽敞的闺房此刻有三个大男人剑拔弩张,显得格外拥挤,甚至都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只听“刺啦”一声,谢临渊像是躲避不及,胸口被划了一刀,却也顺势绕到其中一个歹徒的身侧,一把抓住其手腕,用力一扭。

歹徒闷哼了一声,拿刀的手松了,被他反夺走了武器,局势瞬间逆转。

明明受了伤,谢临渊的行动却好似没受任何影响,拿到刀后气势大涨,以一敌二竟完全碾压。刀光剑影间,那两个蒙面人都身受重伤,站都站不起来。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用刀尖指着其中一人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堂堂一国储君,为了一个女人,要与朝廷对立吗?”蒙面人不答反问,喘着粗气冷笑道。

说罢,不知怎的,忽然直挺挺倒了下去,另一个人也是一样。

谢临渊嫌弃地将刀丢出窗外,冷哼了一声,正要转身往回走。

一个禁卫打扮的人走到窗前拱手汇报道:“回王爷,外面的刺客已悉数拿下,只是都是些死士,嘴里都藏着毒药,见事情败落全都自行咬破,没有一个活口。”

“知道了,来把这两个东西拖出去。”谢临渊冷冷吩咐着。

这回从门外进来几个禁卫,默默把地上的两具尸体拖了出去,还顺带清扫了一下现场。

宋晚宁将吓昏过去的梨蕊从身上拉开,轻轻扶到一旁躺好,自己下了床,一步步走到谢临渊面前。

还未近身,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先安慰起她来:“可是吓到了?都是我不好”

猝不及防的,宋晚宁伸手摸上他的胸膛,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手上一片濡湿,尚且温热。

她颤抖地翻开手心,借着月光,看见了一片暗红。

“血是血”宋晚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嗓子里下意识发出嘶哑的声音。

谢临渊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一脸欣喜若狂:“你能说话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自己好像真的说了什么。

于是她又尝试着开口:“真真的?”

声音微弱且颤抖,算不上好听,但确实可以说出话了。

“太好了!”他激动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丝毫不顾胸前的伤。

宋晚宁死死抵着他的肩膀,提醒道:“你的伤”

谢临渊自己清楚,那伤并不致命,只是看着吓人。本来没当回事,但好不容易见她为自己担心,倒生出几分逗逗她的心思。

他故意捂住胸口,“哎呦”、“哎呦”地喊疼。

“我去叫陆景之!”

宋晚宁转身想走,被谢临渊拽住手腕:“我不要他。”

他顺势坐到了她窗前的软榻上,口吻像个赌气的小孩子。

她咬着牙强忍泪意,大声吼道:“不赶快止血,你会死的!”

原本还算冷静,一想到生死之事她立刻乱了阵脚,不止是声音,浑身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察觉到宋晚宁的异样,谢临渊迅速收起了矫揉造作的模样,说了实话:“这点小伤没事的,不信你看。”

生怕她又像在宫里那样情绪失控,他赶紧自觉地把衣服脱了,只剩条裤子。

还顺手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多点了几根蜡烛,方便她看。

宋晚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绪才敢望去。

只见胸前横着一条约莫五寸长的伤口,中间部分皮肉翻卷过来,随着呼吸的起伏还在往外渗着鲜血,十分狰狞可怖。

仅仅瞧了一眼,她便有些受不住。

她当然知道他曾受伤无数,可亲眼看见这新伤,到底与那些旧疤痕不同。

尤其这还是在她的家里,为救她所受的伤。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这儿死了吧。

“这叫没事?”宋晚宁闭上眼,不忍再看。

谢临渊瞧见她脸颊上滑落了一颗豆大的泪珠,心疼不已,故作轻松地哄道:“别哭,在军中比这严重的伤都多了去了,我这不好好的在这吗?”

话虽这么说着,可他终究也不是铁打的人,失血过多后嘴唇逐渐发白。

“你别说话了!”宋晚宁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匆往外奔去。

在外间柜子上,果然找到了想要的金疮药。

自从上次她用针扎了自己后,陆景之便配了这药放在她屋子里,怕她再动起伤害自己的心思。

没想到这药今日会这样派上用场。

宋晚宁拿着药回了卧房,可对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却无从下手。

谢临渊心下了然,敲了敲窗台唤来外面把守着的禁卫:“去打盆水来。”

不一会儿,一个盛满水的铜盆便被送了进来。

她拿了条干净的布巾沾了水,再拧干,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

眉头紧皱、紧咬下唇的样子,看着比他这个伤者还要痛苦。

谢临渊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晚宁自是没有搭理他的,只顾着一遍又一遍重复擦拭的动作,直到铜盆里的水彻底被染成鲜红色。

她打开装着药粉的瓶子,深呼吸了一口,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小声道:“要上药了,可能会疼,你忍着点。”

“好。”

药粉一点一点洒在伤口上,熟悉的灼烧感却没有到来,反倒有一些清凉。

谢临渊立刻明白了,这定是陆景之为她专门配的药,与寻常金疮药不同,添了些镇痛的药材,生怕她多受一点疼。

不过,还来不及吃醋,宋晚宁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你和刺客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