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太暗

第270章 遗落之岛33

【你们怎么样?去海面,告诉我定位。薄奚暮有道具可以在水中活动。】

脑中许久没有人声,她心生焦急,又发出一条。

【阿漓,西凉,屿淮。你们…还活着吗?】

周屿淮略显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咳咳咳,姐姐,我没事,快到海面了。】

【那就好。】

紧接着,岳西凉的声音也响起。

【在海面了。20w,13s】

【嗯,好。】

一直没有晏漓的声音,她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心慌上蹿,只能在意识中徒劳的喊他。

【阿漓呢?阿漓!阿漓!】

【我在…海面。】

他终于回了,只声音听起来非常无力。

姜浅拎起的心短暂放下一些。

活着就好。

有埃瑟拉之花,伤口就能愈合。

【你受伤了?告诉我定位。】

【21w,14s】

【撑住,等我。】

【嗯。】

姜浅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坐标,转头对薄奚暮道。

“先去坐标21w,14s。”

薄奚暮连声应下。

气泡缓慢上浮,像是氢气球似的晃晃荡荡。望着海中好似台风过境时的衰败景象,姜浅有些着急。

“不能再快些吗?”

墨蓝色眼眸耸了耸,很是无辜。

“已经最快了,浅浅。”

姜浅不再说话,气泡里便只剩海水流动的声音。

他看她一眼,又飞快撇开,犹豫良久,盯着自己的脚尖道。

“他们,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

“是因为…你们…”

听他磨磨叽叽,许久憋不出一个字,姜浅忍不住回身看他。

“我们什么?你想说什么?”

“你们,那种关系。他们才重要吗?”

这次他说的飞快,好似犹豫一下,嘴巴就会被她捂住。

姜浅恍然他在说什么,语气带上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暖。

“不是,因为他们是同伴。”

他的眼睛倏然蒙上亮色。

“那我,可以成为你的同伴吗?”

“你不是有阿辞吗?”

“那不一样。我们…是双生子,本就是一体的。”

姜浅又不懂他的脑回路了。

虽然小傻子看起来能成为好同伴,但她对他说的阿辞不了解。

如果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自己组队,能成为高级玩家,这个阿辞绝对很聪明,也很谨慎。

她试着委婉拒绝。

“可是组队人数上限五人,六人组不了。”

他咬紧下唇,看起来十分为难。

“那怎么办?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

倏然抬起来的眼眸亮如星辰,姜浅眉心抽了抽。

你问我,我问谁。

“而且…而且…”

他又垂下眸子,扭捏起来。

她的眉心抽的更厉害了。

“而且什么!有话说完!”

似乎被她略显不耐的声调吓了一跳,他打了个激灵,唇线微动,嗫嚅出一句话。

“我刚才给你做人工呼吸了,那是我初吻,你要对我负责。”

姜浅的眼眸自他第一个字吐出开始,越瞠越大。

他说什么玩意?

特喵的,他用那张鬼脸给她做人工呼吸!

虽然知道情势所逼,但他说的每个字都让她窒息的巴不得就此昏过去。

见她这模样,以为不信那是自己的初吻,他立时抬臂伸出三指发誓。

“我说的都是实话,嗯…那真的是我的初吻。如果说慌,天打雷劈!”

姜浅想掐自己人中了。

她那么颜控的一个人,这行为简直是在人生信条上抹上乌黑浓重的一笔。

她背过身,头疼地揉捏额际。

片刻,手被枝条试探性碰碰,又怯生生拉了拉。

瞬间,一股让人汗毛直竖的麻感窜上头皮,她强忍着没第一时间甩开他的手,而是等他拉扯第二下,才回身用另一只手拨开,慎重道。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感情不是因为一个吻就可以勉强。”

他激动起来。

“你说谎,你都不愿意看我,是不是这张脸让你恶心了!我说了,出去你就会看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虽然她喜爱美色,但换个大帅哥的脸给她人工呼吸,也不能勉强她喜欢。

“不是因为脸。”

“那是因为什么?”

“…我说了你也不明白。”

“好,我不明白,那我不要你的感情,我只要你负责。”

“……”和傻子沟通怎么这么累。

姜浅无语望天。

似乎是快到水面了,天光穿透海面,直射进她的眼眸。

她下意识眯起眼,盯着气泡慢慢飘出五分之一,然后停住。

趁机掐断话题。

“出副本再说好吗?现在很危险。”

他委屈巴巴应了一声。

四周只能看见望天树的树冠和漂浮的浮木,枯枝,晏漓就趴在前方的树杈上,而在他周身,血丝弥散,水流轻微波动起伏,似乎有海洋生物正在聚集。

姜浅心中着急,连忙跨出气泡,朝他游去。

近了,更近了。

‘太极’自手中出现,毫无阻力似的划开一条条变异鱼的肚子。

海面很快散开一簇簇血雾,周围鱼类受血腥气吸引,纷纷撕咬起来。

她趁机来到晏漓身边,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绕开鱼群,游向过来接应的薄奚暮。

三人的气泡变得更大,姜浅放下晏漓,蹲身触摸了下他的颈侧。

脉搏微弱,还活着。

她又去查看他的伤势。

手臂,大腿有轻微擦伤,差点要了他命的伤口在腹部,一块手臂粗的枝干,洞穿了他的身体。

脸皮白的像纸,红发湿答答垂在脑后,看起来只剩下一口气。

她咬紧唇瓣,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差一点。

差一点就失去他了。

埃瑟拉之花被她一把把拿出,捣碎,然后小心翼翼拔出枝干。

血液立时喷涌而出,他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她连忙抓起一把花液往里塞,不够,就继续塞,直到血液完全止住,才为他缠上绑带。

做完一切,她力竭似的摔坐下来。

眼泪像是某种宣泄,流水似的擦过脸颊,在尖削的下巴凝聚,滴落。

薄奚暮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晏漓,又望向姜浅。

好羡慕。

这眼泪若是为他而流,该多好。

手指伸出,接住了掉落的泪珠。

是凉的。

他试着安慰。

“别哭了,出副本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