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危

第15章 村子里的八卦图

“我成了被抛弃的那个了吗?”

“爷爷,我不怕,带我一起吧!”

胡壶喊的声音嘶哑,却不见一丝回应。

空了,村子真的空了。这原本的36户,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现在只剩下自己。

“我该怎么办?”

看着疲惫的胡壶一步一步走进屋里,是显得那么孤独寂寞,是多么的无助。

仿佛一个被抽走灵魂的躯体,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就像被无情的岁月击中,让这个本是孩童纯真的躯壳,产生不该有的沧桑感。

可胡壶怎么可能知道,现在的一切还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要面对的,比现在要残酷数倍,如此瘦弱的胡壶会承受的了吗?

一日复一日,此时的胡壶面如死灰,心灰意冷下不再挣扎。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也没有出门过,仿佛屋内才是他的小天地,而屋外,和他毫无干系。

胡壶不是没有试过出村,早在当日便起了出去的念头。

可幸的是村口如同后山一样诡异,路的尽头被一团团白色雾霾遮掩。

每当他来到出村的路口,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好像有股吸力在拉扯自己。

每当他以为终于可以出去的时候,却又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院门口,他一遍遍走着,又一遍又一遍回来,就像步入轮回,周而复始。

“既然白天不行,那夜晚呢?”

既然没有活路,出不去的话,那夜晚来到村口,是不是就和当初那些想要逃走的村民一样,诡异的被控制,然后身体成90度,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被拖入后山。

虽然胡壶极度害怕自己也如此,可好在真能进后山不是吗?

至少进了后山就和爷爷他们团聚了。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竟然和白天如出一辙,奇迹并没有在胡壶身上出现。

直到这一刻,胡壶彻底放弃了,现在的后山村就如同巨大的牢笼,死死的囚禁着孤独的自己。

此时的胡壶多么期望能出去,多么期望能见到一个人,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或者男人女人都行,只要能和自己说说话就好,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孤独恐惧的发疯。

很可惜,希望始终未能出现,就这样守着日出看着日落,胡壶大门一步未出。

原本清秀的脸庞如进了柴火锅笼黑漆漆一片,上面还摆着两道清晰的泪痕,蜿蜒而下,像条山涧的小溪,有点滑稽又有点心酸。

脸颊上的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消瘦了起来,原本壮硕的小男孩,已然一副骨瘦如柴的感觉,叫人看的怎么不心疼。

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每天就这样枯燥的活着,他都忘记了时间。

可看着明显长出一节的头发,和光秃秃院中长出绿茵茵的小草来看,是有些时日了。

他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久居不动的身体,便大步出了门。

没办法家中的米已经见底了,菜也所剩无几。

好在这是小山村,菜园遍地都是,粮食就更不用说了,家家户户都有,所有加起来估计够他吃上好几年。

他也并没有走远,而是选择最近的王婶家,很快家中堂屋里就摆满了青菜黄瓜番茄还有一簸箕大米。

这时无所事事的他开始在村子里闲逛了起来,触景生情,往日的一幕幕,似乎又呈现在眼前。

“这一地鸡毛”这不就是上次和虎子二妮,偷了王婶的鸡在这烤了吃的吗?

没想到鸡毛还在,虎子为这事可没少挨揍,爷爷虽然没揍自己,但是也赔了王婶一只下蛋母鸡才罢了。

“这个坑,是王婶家阿黄刨的。”

至于王婶家明明是大黑狗,为什么叫阿黄,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要想着去问王婶,问了就是一句,“我喜欢,我自己的狗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还有这……”

胡壶看着脚下一块光滑滑的石板沉思了起来!

“两个小男孩正拉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旁边还写了,胡小虎,胡云妮,胡壶三人的名字。”

这不是有一年他们三个刻上去的吗?

一时间思绪万千……

望着脚下这条村里唯一的石板路被磨的油光澄亮,从中不难看出,在往日村民们最喜欢走这条路。

不仅仅是因为它干净,没有雨后的泥泞,而是这条路东西贯穿,横穿了整个村子,而首尾两头又各自分道扬镳环绕,直至首尾呼应。

如果此时你站在后山顶俯视整个村子,你会惊奇的发现这小小的后山村并不简单。

前呼后应的石板路看似毫无规则可言,实则有大学问,中间一道弯曲,四周环绕,这不就是道家的八卦图吗?

而一个个房屋错落是有了,却无致!

站在村子里你会感觉特别别扭,原本好好的房子,非得两头尖尖,东一栋西一栋!

有强迫症的人来到这里,绝对待不了一秒就得疯。

胡壶小时候不止一次发出疑问,为什么家家户户的房子盖的这么杂乱无章,有三角形,有椭圆形,有宽有窄,就像被人胡乱丢在地上的积木,自己生根长成的屋子。

可村里人都搞不清楚,“要问就回家问你爷爷,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就是你爷爷和老村长领着大家盖的。”

特别是自己家,明明菜园的地方四四方方多好的地方,爷爷偏偏选择这个又圆又尖的犄角旮旯盖房子。

他也不是没问过爷爷,而爷爷总是以“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这句话搪塞胡壶。

原本以为爷爷本来就是瞎编乱造,胡乱的让大家乱盖房子,又或者后山村本来不大,盖的紧凑一点,把孬的地方盖房,好的地方留下来种庄稼。

却不知小小的后山村里内涵大学问。

村子是依照八卦图来建的,而这八卦图中的一黑一白,自己家正是这黑眼,也是最靠近后山的房子,而白眼则是过世的石头爷爷家了。

自古农村讲究风水,很显然这后山村是来过高人的,只是胡壶不知道的是,其实修建整个村子的人并不是什么大风水师,而是普普通通什么都“不懂”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