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问案

第84章 待秋决最后释疑

钱世平看向狄浦,笑了笑,“官爷,您说笑了。在下能有什么事?”

说罢,钱世平环顾在座的每一个人,发现屋里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自己身上。

钱世平顿时紧张起来。

狄浦提高声音,“钱东家,莫不是你才是司马府邸血案的真凶。”

钱世平连连摆手,“万万不可开这种玩笑。”

对峙片刻之后,钱世平摊开双手。

“不瞒大人,大人上任后,常乐县越来越繁荣。”

缓了一口气。

“不过,在下的赌坊生意变得越来越惨淡。于是在下想涉足古董生意,而朱家不愿转让古董铺,在下便打算买下司马茂才的古董铺。”

狄仁杰想了想,随即拱手致歉,“误会了。”

常乐县,荒地浆果园。

中午时分过后,狄仁杰喊上四大亲随干办,一起出了县衙。

一行人漫无目的地散步。

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东城门的官道,来到那片荒地浆果园。

一行人进了浆果园,吃了一些浆果。

狄仁杰摘了许多,放入口袋中。

“大人,你这莫不是给夫人带的?”郑武笑着看向狄仁杰。

“吃你的,得了。好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其他人顿时笑弯了腰。

常乐县衙,后院。

黄昏时分,狄仁杰一行人来到后院宴厅。

众人依次落座已毕。

柳心月见狄仁杰几人满脸喜悦之情,“相公,有何喜事这么开心?”

“夫人、翠儿,来尝一尝龙葵,过几天就下市了。”狄仁杰掏出口袋中的龙葵,放到柳心月面前的桌上。

“相公,啥是龙葵?……。”

柳心月看向桌上的浆果,“哦,原来是天茄子啊。”

说着,拿起吃了一颗。

翠儿走过去也尝了一颗,“真好吃。”

李文扬充满好奇,“这果子名字倒不少,玉门关那里叫做黑姑娘。”

狄浦看向李文扬,“真是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有的地方叫黑天天,也有叫黑珍珠的。”

沉默片刻。

柳心月看了看狄仁杰,“相公,不知何时开始有龙葵的?”

“龙葵在南北朝时期,就有古书记载。不过史书记载往往晚于实际情况,所以想必早就有这种浆果的存在了。”

……

几日后。

常乐县衙,大门口。

这一日,临近中午时分。

“驾……。吁,吁——。”

一匹快马紧急停在县衙大门口,身背公文袋的金虎,跳下马来。

守门衙役见了,打了个招呼,“金班头,您回来了。”

金虎一边急匆匆的走进县衙,一边摆手,“劳烦兄弟帮忙,把马牵回马厩。”

“是。”

守门衙役领命而去。

不多时,金虎将刑部回文交给狄仁杰。

狄仁杰拆开看了一遍,随即长舒了一口气。

常乐县衙,大门口。

又过了十几日,到了秋后处决之日。

狄仁杰一声令下,开赴刑场。

两名站班衙役,在前面鸣锣开道。狄仁杰和四大亲随干办,紧随其后。金龙带着六名站班衙役,押送犯人跟在最后。

不少百姓一起跟着向前走。

常乐县,刑场。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狄仁杰一行人来到刑场。

先遣的站班衙役,早已在刑案台上摆好桌椅。

狄仁杰走到刑案台旁,坐在椅子上。四大亲随干办,位列两旁。

刑场上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午时三刻。

狄仁杰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牌九斗殴致死案,唐油子等四名案犯,执行斩首示众。人贩子朱婆子早已流放,主犯孙心汉,执行绞刑。”

顿了顿,“牌九少年失踪案,案犯邹心善,执行斩首示众。”

刑场上的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狄仁杰接着宣读:“击鼓传花案,主谋案犯何四海,执行斩首示众;从犯二管家何大力已被主谋毒死,不再追究。”

顿了顿,“神秘浆果案,案犯欧阳东雄,执行斩首示众。受害人王克木犯下强盗罪,数额在十匹布以上,判处绞刑。”

说罢,抽出令签,掷在地上。

金龙捡起令签,前去验明正身。

很快,金龙回来禀报,“大人,人犯均已验明正身,确认无误。”

狄仁杰一挥手,金龙赶往行刑现场。

“送行酒。”

金龙高喊一声。

刽子手给每个死刑犯,喂了一口关外白酒。

王克木想到自己才勒索了二两银子的铜钱,就要判处死刑,觉得十分冤屈。他喝完关外白酒,一瞪眼,“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行刑。”

金龙一声令下。

一排刽子手喝了一口关外白酒,喷在刀刃上。缓缓举起鬼头刀,手起刀落,处斩了唐油子、邹心善、何四海、欧阳东雄等人。

另外一些刽子手把孙心汉和王克木架上绞刑架,绞死了两名罪犯。

行刑已毕,围观的百姓拍手称快。

金龙上前检验。

不多时,他转身回到刑案台旁,拱了拱手,“启禀大人,行刑已毕,全部案犯已死。”

狄仁杰点了点头,一挥手。

随后,起身带着众官差返回县衙。

关内道,华州,华阴县,华山脚下。

东方破晓,天边刚刚泛起些许鱼肚白。

华山,这座闻名大唐的奇山,常常以险着称。

盛夏时节,华山脚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郁郁葱葱的山林。千年的松柏绿树成荫,不少落叶乔木的叶片更显旺盛。

微风拂过,树叶相互击打,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山脚下的溪流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如同一串串细碎的钻石闪烁着光芒。

山林中隐约可见几处房舍。

其中一处房屋厨灶间的房顶上,耸立着一个泥土胚子堆砌的烟囱。袅袅升起的炊烟,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构成了一幅悠闲的乡村画卷。

灶膛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红红的火焰映照着一个老者的身影。

老者一边添柴,一边拉着木制风箱。

突然,一个不小心加多了柴禾,浓烟冒出,呛得老者咳嗽连连。

正在案板前处理草鱼的老婆婆,回头一看,“老任头,没事吧?”

任老汉止住咳嗽,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过了一会儿,铁锅烧热,放上一些猪油,瞬间香气四溢。老婆婆将处理好的草鱼放入锅中,“滋啦”一声,油烟升腾。

在屋子前的空旷地带,一个年方二十的妙龄女子,手持一柄长剑在飞舞腾挪。

那女子短衣衫打扮,步法稳健,出剑干脆。一个苏秦背剑式,接着剑身上挑,转手力劈华山,再一个犀牛望月。

不多时,任老汉走出厨灶间,向那女子招手,“梦竹,吃饭了。”

“好来,爹。”

舞剑女子任梦竹,停止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