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山午夜悲声起

常乐县，南山五佛寺。

几天后是清明，午后，晴空万里。

五佛寺山门前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来往行人匆匆而行。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牛郭氏走进寺庙。

山门内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怀揣着各自的心愿与期许，来到这一方宁静之地。

大雄宝殿内，有的香客面容凝重，双手合十，眼中满是虔诚。或许他们正在为逝去的亲人祈祷，希望自己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一些年轻人也夹杂在其中，他们可能是在迷茫的生活中寻求一份心灵的慰藉，渴望在这古老的寺庙中找到前进的方向。

这时候，寺庙的钟声悠悠响起，仿佛在净化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香客们的身影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排了一会儿的队，牛郭氏走进大雄宝殿，交了香火钱，开始磕头上香。

五佛寺总共僧人也不多，人手欠缺，于是清明时节，监寺见性长老亲自在大雄宝殿收取香火钱。

“咔嚓。”

一声声惊雷连续响起，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这时候一朵朵乌云汇集了起来，点点滴滴的雨滴，逐渐打湿路面。

电闪雷鸣间，细雨如丝压玉尘，绵绵细雨倾巢而下。

山门外的小路上，返程的香客加快脚步，向山下跑去，而躲雨的香客则是快速跑进寺中。

不多时，山路上再也看不到一个行人。

常乐县，郊外南山。

黄昏时分过后，夜幕深沉，残月如钩。

在南山脚下，一个中年男子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山。

这时候，整个南山漆黑一片，像一个卧着的巨兽，庄严而阴森。

一阵狂风吹过，山顶的树梢在月光下舞动着诡异的身姿，山间的树林里响着呼呼呼的风声。

抬眼看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在微弱的月光下，照映出一片一片形状各异的光斑。

那个中年男子检查了一下背着的长布袋和腰间的挎刀，点了点头，迈步向着山上走去。

一小股清泉在山间婉转流淌，在周围的青石上泛起了些许白色的浪花。

风声夹杂着水流声，给宁静的小山添加了一丝活力。

中年男子走走停停，时不时地观察一下山间的荒草丛和林木。他沿着山道，一路向上走来，不多时，在半山腰的一棵古树旁，停下脚步。

犹豫片刻之后，中年男子上前扶着古树，伸头向古树后方看去。

只见树后的地上，是一大片幽暗的荒草丛，荒草足有三尺多高。

中年男子放下背上的长布袋，从中掏出一把小铁铲，开始在荒草丛中挖土。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一个三尺多深的土坑呈现出来。

中年男子的脸上冒出了不少汗，他快速抬起胳膊，蹭了蹭脸上的汗，又从长布袋中拿出一个铁夹子架在土坑上面。

然后抽出腰间的大刀，割了许多野草，铺在铁夹子上。

看着制作好的陷阱，中年男子满意地笑了笑。

随后，他又在山间的其他几处地方，如法炮制。做好最后一个陷阱，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休息了一会儿，中年男子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小铁铲，放入长布袋中。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便背起布袋子，开始下山。

中年男子心情愉悦，一边悠闲自在地走着，一边嘴里哼唧着什么？

一阵狂风吹来，中年男子被风吹的后退一步。

不经意的回头，突然，在身后一百五十多远的地方，出现一团漂浮的红点。那个红点有碗口大小，悬浮在三尺多高的地面上。

中年男子回头看着前方，下山的小路上并无异常。他揉了几下眼睛，继续向山下走去。

难道是鬼火？

早些时候，听村里的其他人说起，每到夜晚，南山就会出现鬼火。

中年男子心头一紧，缓缓回头向后看去。

只见身后的那团漂浮的红点，仍旧跟随着自己，红点漂浮不定，是鬼火。

中年男子后退几步，那团鬼火就向前追赶几步，中年男子壮着胆子向鬼火走去，鬼火反而向后退去。

你进它退，你退它进。

往返几次，那团鬼火始终都和中年男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一阵诡异的哭声传来，那声音充满一丝幽怨和悲凉。

悲惨的哭声在山间回荡，循环往复。

中年男子顿时吓得汗毛倒竖，大腿抖了起来，不多时，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片刻之后，他伸出右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刀柄，不紧不慢地向山下挪步。

过了一会儿，哭声停止了。

中年男子缓缓放下心来，脚下发力，快速下山。

“啊——。”

快到山脚下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

中年男子再度紧张起来，大叫着，跑下山去。

……

常乐县，五佛寺，寺前茶铺。

在南山五佛寺的山门前，进出五佛寺的甬道和一条横着的小路交织成一个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边上，有一个露天茶铺，离山门只有三百多步的距离。

茶铺由一个茅草屋和外面的草棚子组成，草棚下摆放着桌椅，供来往的香客喝茶歇脚。

茅草屋是茶铺掌柜休息的地方。

此时，茶铺掌柜老茶头已经熟睡。

“有鬼啊，吓死我了。”

一连串重复的喊叫声传来。

老茶头被喊叫声惊醒，他揉了几下眼睛，坐起来，仔细一听，惊呼声由远及近。

老茶头听着声音耳熟，随即起身点亮灯笼。

然后提着灯笼，打开茅草屋的门，向外挑灯照看。

只见那条横道上，一个中年男子慌慌张张地向茶铺外草棚方向的下坡路奔跑，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刚才的话。

“是三连侄子吗？”

老茶头一边向中年男子招手，一边试图喊他的名字。

中年男子跑到草棚旁边，停下脚步，蹲下身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老茶头提着灯笼，凑到中年男子近前，仔细一看，认出了中年男子是陈三连。

陈三连是村正陈三淮的堂弟，平时以打猎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