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节
爱,她的位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撼动得了的。
云兰这才恍然,拍了拍脑门,“奴婢光想着宫里的俸禄,倒把这茬儿给忘了!”
灵歌瞅了她一眼,摇头笑笑,径自往楼上走,“把东西找地方供起来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么贵重的东西,咱这小身板,可是穿不起哟!”
云兰抿唇一乐,这才出门唤了几个侍婢,一同收拾了起来。捧着一小盒首饰回到三楼,灵歌正在软榻上,由於右手不便,竟翘起二郎腿,连脚也用上了,云兰见状,忍不住咳了一声,“主子!注意仪态!”
灵歌连眼皮也没动,嗤了一句,“怕什么?又没人敢随便上来!”
云兰瘪了瘪嘴,“您就不怕皇上突然到来?”
灵歌一怔,这才无奈叹了口气,松开夹的脚趾,慢慢放下了脚,“这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人,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云兰忍笑嗤了一句,“你不说自己灵巧,什么都能用上!”
“怎么?你嫉妒?”灵歌撇嘴睨她。
“是——奴婢嫉妒死了——”云兰故意拉长音,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小锦盒,方又正色道,“主子,这些首饰放在何处?梳妆台上的盒子本就小,已经放不下了。”
灵歌摆了摆手,双眼仍落在上,“放那个紫檀匣子里不就得了,那里不是一直都是放贵重物品的吗?”
好半天,云兰却没动。
灵歌奇怪转头看她,“怎么不去?”
云兰抿了抿唇,“奴婢在想……里面那幅图……”
灵歌这才猛然想起,岳沨送她的那幅绢帛图还放在里面。心下不由又是一阵沈涩,揪得让人难受,灵歌深吸了口气,别开头看向窗外,“去拿出来吧,现在就去送还给他!”
云兰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灵歌听着身后匣子被开启,然后被关闭,再听着云兰轻声下楼,直至没有任何声响,方才颤抖着吐出一直压抑在胸口的那口气。
然而气吐出来了,心却仍是沈的,胸口也依旧憋闷,仿佛一块巨石死死地压在那里,怎么搬也搬不走。
距离逸和轩不远处的一座拱桥上,岳擎默默伫立在那里,手中那瓶金创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是在看见那抹明黄的身影走过眼帘后,选择了转身离开。
数步之遥的一棵槐树后,简之松了口气,悄悄走了出来。皇宫传来消息,在丞相的挑唆下,大皇子已有了夺位之心,如今婉妃也四处收买人心,蠢蠢欲动,他真的很怕他在此刻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好在,他没有。
他依然还是那个沈稳睿智的太子。
简之默然看向岳擎方才眺望的方向,明媚的阳光下,那竹屋上的翡翠变得异常耀眼,乍看之下,眼睛会受不住的刺痛,但看的久了,却又美得炫目。
记得人们常说,越是美丽的东西,越要小心,因为十有都有毒。
她也是吗?
灵歌正倚在榻上望着天空发呆,院门处便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声音尚未落定,小顺子就仰天翻了个白眼,“这一天要来多少趟……”
灵歌边下榻整理仪容,边笑睨了他一眼,还未待开口训诫,那明黄一色已大步跨进了院门,直直往轩阁而来。
无奈归无奈,迎接还是要迎接的,灵歌快步奔下楼,刚走到厅,皇帝已进了门,又先一步免了灵歌的礼,“以后朕来此,就毋须多礼了,反正也没有外人!”
见皇帝容色坚持,灵歌只得笑着应了,吩咐侍婢奉茶,方才随皇帝走向首位,“皇上国事忙完了?”
皇帝点点头,拉灵歌在一旁坐下,神色有些疲惫,“今儿的事,算是暂且有着落了,只要不出岔子,应该能缓上个一丶两天!”
“怎么?南陵的情形很糟吗?”
侍婢呈上茶点,灵歌边问,边小心布置了。
皇帝看了看她,勉强一笑,“州府呈报,说是水势已缓,死伤五百馀人,但朕知道,他们一向是不老实的,贪功怕责,只怕事实未必如此,而这五百馀人也可能只是个零头而已。”
零头?灵歌不免有些震惊,“怎么这么严重?”想了想,才又道,“那皇上为何不派一个心腹之人暗中去调查一番呢?”
皇帝一笑,“查了又如何?就算是他们骗了朕,朕也无非是杀了他们,杀了几个贪官,又填补上几个庸臣,周而覆始,连朕都觉得烦了……”
耳闻那一声无奈的叹息,灵歌不由有些心酸,如今她在他身边,眼见耳闻,当然能体会到他身为一个帝王的无奈,但外人呢?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想到那些无耻的官员,而只会骂他不作为吧?
或许,他真的是有些无能,但天子又怎样呢?毕竟他也只是个人,而不是神。
察觉灵歌怔怔地望着自己,皇帝忽然又笑了,似乎心情又好了起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嗯?”灵歌楞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没什么
,臣妾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哦?说来朕听听。”皇帝似乎不依不饶。
灵歌见状,顿觉一阵懊恼,更有些为难,想了想,方才无奈道,“臣妾只是希望,若是千百年后,人们在看史了解这段历史时,能给皇上一个正确的评价。”
皇帝闻言,霎时楞住了,无言地看着灵歌,神情似乎有些激动。须臾,又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紧得那样用力,几乎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云兰形色匆匆地走进门,一擡眼便瞧见了这一幕,脸色顿时白了。
35 岳沨病倒了
灵歌瞥见云兰,身子不由亦是一僵,皇帝察觉,赶忙放开她,看向她的右手,“怎么了?可是朕弄疼你了?”
灵歌见状,索性顺水推舟,“皇上不必担心,只是疼了一下,不碍事的。”话落,这才镇定转头看向云兰,“送去了吗?那件衣裳禁不得用力洗,你可是对浣衣局的人交代仔细了?”
云兰忙颔首,“主子放心,奴婢已经办妥了。”话落,见皇帝也看着自己,又忙疾步上前与皇帝请安,皇帝却只略点了一下头,又将目光移回了灵歌身上,“宫中的侍婢可是够用?需不需要朕再派些人过来?”
灵歌一听,忙笑着婉拒,“逸和轩本就不大,用不了那么些人,臣妾还嫌现在人太多,有些吵闹呢!”
“吵闹?”皇帝微蹙了眉,思忖片刻,对云兰道,“吩咐下去,今后谁敢再吵了主子心烦,朕就活剥了谁的皮!”
云兰轻抽了一口气,赶紧垂首应了,又偷偷擡眸看了灵歌一眼,方才退了下去。
皇帝笑了笑,又看向灵歌,“如果觉得谁不合适,尽管与刘丛说,与皇后说也可以,让她给你调换,可别忍着,宫中奴才有的是,换到合心意的为止。”
没想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招来如此大的动静,灵歌有些无奈,只得垂眸一笑,“臣妾也只是说说,其实奴才们都挺好的,再说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改了也就成了,这些小事,皇上毋须挂心。”
皇帝笑笑,又伸手轻轻揽过她,“你呀,一如朕想象的心软!记住,对那些屡教不改的,你也不必心慈手软,该依规矩办的,就依规矩办!”
灵歌闻言,心思一转,又软软笑道,“皇上说的固然有理,可臣妾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太过跋扈了,反倒会让人说三道四,再说,后宫还有皇后呢,臣妾若是受了委屈,想必她会替臣妾做主的。”
“她?”皇帝冷笑了一下,却没再言语。沈默了一阵子,又叹了口气,放开灵歌站起了身,“本来朕是想留下来与你一同午膳的,可是丽嫔今儿迁宫,死活要朕去做一回镇宅之宝,朕实在被她缠怕了,你好生歇着,朕晚些再过来看你。”
灵歌一听,忙微笑颔首,满是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不禁让皇帝又是一阵心神荡漾,竟生出了反悔的心思,但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忍住了。
一直将皇帝送出了院门,灵歌方才松了口气,侧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飞燕,忧思又起,这就算是正式宣战了么?
回到轩阁,云兰已在厅内等候,见灵歌进门,也不多言语,只如常地随她上了三楼,方才急急道,“主子,王爷晕倒了!”
“什么?”灵歌大惊,“怎么回事?是病了吗?”
云兰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见到王爷时,他的脸色就不太好,将绢帛递给王爷之后,他的身子晃了晃,一句话没说就晕了过去,奴婢吓坏了,一时也没了主意,根本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先回来告诉您一声,所以也不知道具体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