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犯
第6章 再犯
谢倾慈还记得剩下的二十五鞭打完后,天宫玄对戒律长老说的话。
“烦请将此事告知宗门上下,若有谁胆敢擅闯禁地,这就是下场。”
谢倾慈:“……”
合着他这是成了天宫玄杀鸡儆猴当中的鸡?
最后还是谢留温将他背会房间的,其他要好的弟子听说了他的惨状,也纷纷前来看望。
此时,他正板着个脸给谢倾慈上药。
“啊~嘶,你轻点。”
药膏碰到伤口,火辣辣的疼。
“怎么不疼死你。”
谢留温嘴上说着责备的话,手上动作却温柔了许多。
谢倾慈感觉没那么疼了,就又有力气怨怼。
“我又不是故意进去的,进去了也没干什么坏事,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打一顿,简直蛮不讲理。”
“还有天宫玄那个小白脸,刻板又严肃,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看我下回怎么收拾他……啊嘶…”
话音刚落,背上猛地传来一阵刺痛,酥麻的感觉电流般一瞬间窜遍全身。
谢留温眉头紧锁,呵斥道:“你还想有下次,活腻了吗?要是活腻了,告诉我一声,我很乐意帮忙。”
谢倾慈切了声,继续哀嚎。
祁天成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在一旁不忍直视。
“我说倾慈兄啊,这次就当买个教训,你可千万不要再靠近那个地方了。”
他说着浑身一哆嗦,很是害怕的感觉。
谢倾慈突然就更好奇了,他也不是不知道每个门派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各门派的禁地有守境者,关键是这个守境者若非有事,永世不得外出。
他下意识嘀咕道:“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这样看护。”
谢留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你最好给我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被打成这样了,还不长记性。”
谢倾慈我哎呦了一声:“知道啦,知道啦。”
很快谢倾慈的伤就痊愈了,少年人忘性大,伤一好,自然也就忘了痛。
只是,他练习御剑飞行的时候,时不时会来到竹林外,看着石碑上鲜红的禁地两个字,会立马掉头。
不得不说,那顿打虽然到现在已经完全起不到震慑作用,却也着实让他长了个记性。
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天宫玄,不过也是守境者不得无故外出。
谢倾慈还听前辈提起过,天宫玄距离上一次露面已经过去了一百年。
一百年前,他第一次出来,是为了送别师尊仙逝,兄长飞升,同时正式继承浮生铃,成为下一任守境者。
当时的天宫玄还很懵懂,看起来十分单纯,再加上本就相貌出众,吸引了不少瞩目,这其中也包括当时来轩辕宗听学的祈兰殿大公子风傲雪。
这风傲雪风流成性,是九州大陆上有名的花花公子,并且毫无廉耻之心,只要是他看中的人,无论男女,不管亲疏,也不分善恶,统统都要去招惹一番。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好死不死竟然去调戏天宫玄,本以为对方会被自己迷得五迷三道,结果却是自己被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当时的天宫玄实在是被恶心得厉害,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风傲雪从轩辕宗的山顶一直打到山脚才算解气。风傲雪颜面尽失,灰溜溜地躲回了祈兰殿。而天宫玄也因此一战成名,得了个刻板严厉,不近人情的好名声。
不知为何,谢倾慈在听到一百年这个数字的时候恍惚了一下。
如今他十六岁,仅仅十六年,他都已经觉得很长很长,无法想象,一百年甚至更久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而且还只有孤孤单单一个人,如果换作他,是哪怕一天也坚持不了 。
他天生话多,向往自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因此,他虽然记仇,可还是忍不住心生同情。
转眼间一年年就过去了,这一年里,同一批入门的弟子基本都已经结出了金丹 ,只有少部分天资较差的还在苦苦挣扎。
谢倾慈在上山前就已经结丹,修为也遥遥领先,难免引人眼红, 虽然大多数人鉴於他的身份不敢说什么,但也不乏有个别人仗着尊贵显赫的身份时常刁难。
其中最恶劣的当属宋子达,他仗着自己丹州太子的身份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其他人迫於强权不敢对於他的压迫不敢反抗,但谢倾慈可不是那任人欺负的主人,谢留温一开始还想着息事宁人,能忍则忍,到最后也跟着谢倾慈一起用暴力打败暴力。
这日,两人刚和宋子达的人打了一架,就叫上祁天成,还有另外几个人心,准备去打秋风。
山脚下不远处就是逍遥镇,镇如其名,是一处逍遥的好地方。
轩辕宗不禁止弟子外出,他们时不时就会下山去改善夥食。
此时,山腰上,传来一阵清朗恣意的笑声。
“哈哈哈,你们是没看到,刚才那个宋子达被打到满地找牙的模样,可真是太逗了。”
谢倾慈双手撑着后脑勺 一蹦一跳地边走边说。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纷纷凑上前去问。
“呃,你们是怎么打赢的,听说宋子达这次带了不少人。”
谢倾慈立马来了兴致:“人多有什么用啊!打架看到的是实力。”
周围瞬间向他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谢留温则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
谢倾慈不理他,继续讲述打架时的英勇。
“我跟你们说,我先是一个错身,然后脚一踢,那宋子达就摔了喝狗吃屎……”
……
来到逍遥镇,天色渐晚,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一行人直奔逍遥镇最大的饭店,围了一桌,点了些招牌菜,又叫了几坛酒,划拳喝酒。
镇上夜市比昼市更繁荣,许多店铺都是全天营业,因此,几人一直闹到了后半夜才互相搀扶着回轩辕宗。
夜色撩人,谢倾慈晃晃悠悠去搭谢留温的肩膀,摸索了半天才搭到。
他有些怔楞,迷迷糊糊地说:“你今天怎么有点矮呀?”
“谢留温”没有回答他,只是我一个劲儿地扶着他快步往前走。
谢留温也喝醉了,根本没意识到和自己勾肩搭背的不是谢倾慈。
等到他回到房间,借着烛火一看,才发现是别人。
而此时,谢倾慈已经被“谢留温”搀扶着来到了禁地内。
晚风猎猎,吹得竹叶莎莎作响。
谢倾慈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来到一开阔处,月光洒下,足以视物。
谢倾慈与一掌将其推开,定睛一看,却发现对方穿着夜行衣 ,戴着面具,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被他用力一掌打在胸口,后退几步,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钻进来竹林。
谢倾慈下意识拔腿就追,拨开根根翠竹,像风一样游刃有馀。
追了有一会儿,突然,他迎头撞上一堵人墙,四野漆黑,看不清对方的脸,加上有些醉意,谢倾慈还以为自己追上了,手肘一弯,想去叩对方的脖子,却被挣脱开,伸手来抓他 ,招招直击“七寸”。
意识到对手不简单,谢倾慈顿时酒醒了大半,开始全力以赴。
两人在竹林里交手了好半天,因为看不清对方,又默契的没有出声,都以为对方不善。
原本还算宁静的竹林里,灵力交击碰撞声格外刺耳。
忽明忽暗间,两个身影在竹林中迅猛地闪动着。
一招一式,犹如铁锤般重击着空气,使得周围的竹子发出“嗖嗖”的声音。
一时间飞沙走石,竹叶莎莎。
谢倾慈脑袋昏昏沈沈的,慢了一拍子了,冷不防就被击中,远远的飞出去,掉在一空旷的地方。
天宫玄迅速赶过去,下一秒一把寒光泠泠的利剑便抵住谢倾慈的脖子。
月色下 ,天宫玄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颤,震惊之馀,不改往日的淡漠疏离。
嗓音清澈却又不失严厉:“擅闯禁地,戒鞭五十,明日午时自去戒律堂领罚。”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谢倾慈顺着剑往上一看,在看到天宫玄那场清冷严肃的脸时,瞬间清醒。
他也有些震惊。
“是,是你?”
天宫玄就静静地看着他。
谢倾慈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都是竹子 霎时心如死灰。
合着自己又闯禁地了呗。
他揉了揉太阳穴,表示很头疼。
天宫玄收了剑,冷言道:“现在立马出去,明日我会去监督执法。”
谢倾慈嘴角一勾,好心提醒道:“我说道长大人,你难道从来都不听闯入者解释吗?”
天宫玄顿了顿:“自我守境以来,你是第一个。”
谢倾慈:“什么……?”
他差点惊吓了下巴。
也不跟天宫玄绕弯子了,直接告诉他:“我是喝醉了被别人带进来的,那个人遮得很严实,十分可疑,不过修为不怎么样,你现在追或许还来得及。”
天宫玄一怔,也不多问,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行色匆匆。
这不拖泥带水的作风倒是让谢倾慈一惊。居然对他说的话毫不怀疑。
回到弟子峰,发现谢留温正满世界找他,见到的第一时间就翻了个白眼。
“你又跑哪儿去了?”
谢倾慈这会儿只想睡觉,随口道:“哦,喝大了,所以走迷路了,现在才找回来。”
谢留温稍稍放心下来,将人拽可回去,扔回床上。
“你真的没去惹祸?”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这个好兄弟的眼睛。
无奈,老实交代,迷迷糊糊地说:“我不小心,又到禁地里去了。”
谢留温既生气又担忧,一连翻了好多白眼。
倒是谢倾慈自己, 一点不担心,因为担心也没用,该打的鞭子还是会一鞭不少。
与其担忧还未发生的事,不如享受额此刻的安宁
他闭着眼睛呼呼大睡,还不忘安慰谢留温。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老翻白眼,对眼睛不好。”
谢留温:“….…”
不出意外他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