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木夕

暗恋的第二十六天

暗恋的第二十六天

晋江独发/流年木夕着

2024.2.10

26丶暗恋的第二十六天

颜宁宁整个人转过去,双手扒拉着椅背,全神贯注地看着山暮歌那边。

太过於认真,以至於石欢的眼睛都快眨成斗鸡眼,还是没能引起她零星半点的注意力。

向华站在台上,一脸严肃,瞧着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他眼观八面,耳听四方,最终将视线落在了靠窗边的座位上。

颜宁宁敏锐的直觉在这一刻,完全失灵。

取而代之的是过分旺盛且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她丝毫察觉不到危险的来临,而石欢因为眨眼过度,眼睛开始抽筋。

石欢捂着眼睛想:惨了。

不由得汗流浃背。

向华张了张嘴,眉头但一拧,准备叫颜宁宁的时候。

刘淞予抢先一步,伸出手,将颜宁宁整个人拽了回来。

颜宁宁:???

很少见到刘淞予有这样突然的动作,颜宁宁被拽回来时整个人还是懵的,当对上向华的眼神时,一切明了。

她挺直了脊背坐着,眼神认真,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

其实心里害怕极了。

向华的眼神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很自然的挪开,什么也没有说。

甚至连基本的指桑骂槐的嘲讽也没有。

这倒是让石欢觉得意外,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

大概是爱屋及乌。

冲着刘淞予的这个举动,向华也不好说什么。

对於优秀的学生,特别是这种出类拔萃的类型,大部分老师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做的不太过分,都还能忍。

所以,这也算不上什么。

石欢也跟着松了口气。

剩下的时间,颜宁宁绷紧了精神,连带着身子也坐得直直的,像极了被规训的很好的小学生。

口渴了也不敢喝水,累了也不敢松懈丝毫。

毕竟,向华放了她一马,她也得做出个样子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样,这点错处才能彻底的过去。

好不容易熬完这节课,一直目送向华的身影彻底离开后,颜宁宁松了口气,径直瘫坐在椅子上。

头靠在椅背上,紧挨着石欢的桌子,哀嚎道:“我太难了。”

“知足吧你。”石欢说,“你没被华子呲一顿就是好的了。”

华子那嘴毒的,比鹤顶红还要厉害上三分。

“也是。”颜宁宁撇了撇嘴,“反正总算是熬过去了。”

视线压低,落到桌子上,看了好一会,没看着。

“你找什么呢?”石欢问。

“水杯啊,我渴了。”颜宁宁说。

“喏,水杯正朝你走来。”石欢努了努嘴,示意她朝前看。

黄色的柠檬水杯被刘淞予端在手上,他的另一只手也没空着,小拇指勾着一个蓝色的带子,带子下面是蓝色的水杯。

石欢咂嘴感叹道:“真是四好同桌啊。”

成绩好丶性格好丶样貌好,以及,对她好。

颜宁宁没动,等到刘淞予把杯子递过来时,自然而然接过去。

弯了弯唇,冲他甜甜一笑。

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石欢喜欢大惊小怪的。

最开始,颜宁宁还会客气地说声‘谢谢’,直到刘淞予用一种受伤的语气说‘太见外’了之后,她就将话语变成了动作。

也将客气变成了亲近。

浅浅地喝了一口,是温水。

自从入秋以后,刘淞予就不再给她接凉水了,都是温水。

颜宁宁想,等到入冬之后,杯子里的就会变成热水了。

再到入春,才会变成温水。

这么一想,水杯好像变成了一个时钟。

记录季节的时钟。

“顺带的事嘛,我也会顺带呀。”颜宁宁说。

石欢吐槽道:“你顺带的比较少。”

十次里,也就有一次吧。

颜宁宁没反驳,只是朝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压低了声音道:“欢啊,你看那边。”

石欢一看,季冬和山暮歌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倒是很久没见着知知这么开心了。”石欢摸着下巴道。

颜宁宁断定:“这俩人绝对认识。”

“说不定他俩是一见钟情呢。”石欢说。

颜宁宁撇了撇嘴,“你昨天又熬夜看《飞言情》了?”

石欢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个上面去了,“熬了一会会。”

颜宁宁:……

她还是忍不住吐槽了句:“难怪最近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前段时间磕我哥跟知知的cp也挺高兴的,从今天起改磕别的了?”

“咱们哥……”石欢摇了摇头,“看样子是be了,但be美学也挺好。我看知知跟季冬也挺配的,cp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冬季恋歌’。”

“我的爷我的姥,你的小脑裹大枣。欢啊,你还记得咱们是来读书的不?”

“害,顺带着嘛。”高中生活这么无聊,总要找些乐子。

颜宁宁无语:“我看学习才是顺带的。”

“宝,不是谁都能像咱们哥跟四好哥那样,以学习为乐。学习太苦了,我要磕cp,苦中作乐。”石欢一本正经道。

颜宁宁一脸问号:“四好哥是谁?”

石欢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

她其实挺想直接说名字,但人家本人在这儿坐着,也不好说。

秒懂她意思的颜宁宁很无语:“你真的很喜欢给人起外号。”

“那什么,这不,通俗易懂嘛。”石欢可不敢顺着这茬继续往下聊,只能打个哈哈草草结束。

正好,历史老师进来了。

闲聊自然而然地结束,颜宁宁也从瘫着变成了坐着。

就是忍不住,眼神往后面飘。

没办法,好奇心太强是这样的。

趁历史老师给的背书时间,颜宁宁又想往后看。

被刘淞予一句话给挡住了:“我跟季冬是同班同学。”

啊?

颜宁宁楞住了,呆呆地重覆道:“同班同学?”

刘淞予一脸淡定:“嗯,认真背书,下课了跟你讲。”

“好。”

盼星星盼月亮终於盼到下课,当历史老师说‘下课’的那瞬间,颜宁宁立刻转过身去,盯着刘淞予。

这个样子太可爱,刘淞予忍不住弯了弯唇,问她:“想知道什么?”

这可给颜宁宁问住了。

她只想知道季冬跟山暮歌从前是不是认识,但刘淞予不可能知道这个。

所以她说:“什么都行。”

刘淞予对外界的人和事,一直是漠然的。

好在季冬是出类拔萃的那一类,他也耳闻过不少关於季冬的事情:“他成绩不错,挺受欢迎的,老师喜欢,同学们也挺喜欢他,人缘不错。”

颜宁宁眨巴眨巴眼睛,是在问‘还有呢’。

“熟的人,叫他‘冬瓜’。”

“冬瓜。”颜宁宁重覆道,“原来他就是知知口中那个胖冬瓜。”

她听山暮歌聊起过小时候的事,其中就有这个冬瓜。

不过,在山暮歌的口中,他是一个小胖子。

颜宁宁感叹道:“脱胎换骨啊。”

跟小说一样。

感觉到灼热的眼神落在脸上,她有些奇怪,“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刘淞予有些失望。

微不可见。

稍纵即逝。

他对自己说:慢慢来。

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

可以慢慢来。

确认过自己的猜想,颜宁宁再看山暮歌和季冬,“真好啊。”

旧友相逢,枯木逢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