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木夕

暗恋的第二十一天

暗恋的第二十一天

晋江独发/流年木夕着

2024.1.18

21丶暗恋的第二十一天

楼梯口黑漆漆的,昨天还在微微闪烁的声控灯,已经完全坏掉了。

像是某种不好的预兆。

应春来扶着墙壁,慢慢地朝前走着。

每一步都很小心翼翼,害怕踩空。

终於走到了门口。

钥匙插.入.门锁中,他轻轻地拧了一下门,就开了。

摸索着,按开了玄关处的灯。

眼前霎时变得一片明亮,还没来得及适应,总是刺眼的。

冷不丁从远处冒出了一句:“哥。”

吓了他一跳。

英气的眉毛拧起,他问:“怎么还不睡?”

都已经十一点了。

“等你啊。”颜宁宁说,“你最近很累吗?”

脱口而出的瞬间,又有些后悔。

他眼底下的乌青依稀可见。

这不是肉眼可见的疲倦吗?

“还好。”高三就是单调了些,时间紧张了些,试卷多了些。

其他的,也还好。

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应春来没觉得有多累。

“快去睡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哥……”算了,“好,你也早点休息。”

耷拉着头,朝房间走的时候,颜宁宁被叫住了。

“宁宁,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颜宁宁迅速否定:“没有。”

她不敢转过头去,怕他看出异样。

“行。”应春来明白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有各种扭捏跟别扭,“有事的话一定要跟哥哥说。”

“嗯!哥哥晚安。”

躺在床上,第一件事是把腿放到墙上,让身体成为一个标准的直角形状。

这是最近流行的瘦腿小窍门。

颜宁宁个子不高,勉强凑足160cm。

她想,自己腿短的事实不可改变,但瘦腿可以有。

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地落在书桌上。

颜宁宁睡不着。

手放到脑后,撑着头。

她的思绪发散:如果真的像时臣哥说的那样,哥哥真的喜欢知知呢?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两人这样形同陌路的状态,哪像是互相喜欢啊。

互相喜欢,一定会在一起啊。

如果没有,那肯定不是互相喜欢。

颜宁宁在这一刻,对时臣产生了质疑。

时臣哥是因为在鄂城培训太久了,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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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宁宁一晚上没睡好,连带着上课都蔫蔫的。

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好不容易熬完了上午的课,终於到了午休的时间了。

今天格外犯懒,颜宁宁打算直接在教室趴一会。

中午吃饭时,就在食堂凑合了一口。

然后恍恍惚惚地回了教室,趴在桌上睡着了。

秋意愈浓,是最舒适的季节。

很像春天。

秋,是衰败的春天。

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被轻轻搭在了自己的身上。

颜宁宁强撑着睁开眼,也才将将掀起了一条小缝。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却格外熟悉他身上的味道。

是书香味。

声音很小,第一个字有点含糊不清:“刘……淞予?”

“嗯,是我,睡吧。”刘淞予低眸看她,心软得不像话。

“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刘淞予单手支着头,神情专注地刷着数学题。

困倦的时候,转过头去看着趴在桌上的人,眼眸里溢满了温柔。

然后,就不再困倦了。

午觉睡得很好,颜宁宁又生龙活虎起来。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恰好对上刘淞予的目光。

无辜地眨了眨圆润的眼,蓦地打了个哈欠。

很像一只软绵绵的小奶猫。

下一秒,看到刚进教室的石欢时,她眼睛一亮就扑了过去。

小奶猫秒变小胖橘。

颜宁宁左看看,右看看。

石欢的动作跟她同步。

确认当事人不在教室后,石欢才敢问:“你昨天问了吗?”

声音压低了好几个度。

“问了。”颜宁宁用手抵着唇,轻咳一声。

石欢好奇极了:“咱们哥怎么说?是不是真跟时臣学长说的一样啊?”

“你很好奇。”

“当然好奇。”石欢已经憋了一上午了,都快憋成忍者神龟了。

她催促着:“你快说啊。”

“你等我说完啊。”颜宁宁有点心虚了,“问了,但没完全问。”

石欢眉一拧,双手叉腰,“那就是没问呗。”

“我哥昨天太累了,我没敢继续问。”颜宁宁辩解道。

“咱们哥是高三生诶,全中国数以万计的高三生,哪个不累啊。”石欢无语。

“我觉得时臣哥说的肯定是假的。”颜宁宁开始进行道理论证,“你看啊,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不在一起你觉得正常吗?”

“不正常啊。”石欢理所应当道。

垂眸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正常啊,哪条法律规定互相喜欢的人一定要在一起啊。”

颜宁宁扶额:“是没有法律规定,可是……”

石欢伸出手,强行打断:“没有可是,不要你觉得,要看他们怎么觉得的。”

她掰着手指,收下道理论证的接力棒:“你看,假设咱们哥真的喜欢知知,但是呢对於他而言,学习是不是更重要?”

“这么一说,很有道理。”颜宁宁表示认可,“但很过分。”

她顺着石欢的思路往下走,“所以,为了学习,我哥直接否认他喜欢知知?”

石欢打了个响指,“对头。”

“这也太……”过分了吧。

“个人选择嘛。”石欢还是很理解的,“你不要言情小说看多了,认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把什么爱情放在首要位置,为了它要生要死的。理想高於爱情,不是很正常吗?”

按这个逻辑梳理,的确是她哥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可是,“那我哥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啊?”

既然做了选择,就应该想到后果。

而且事先,也会做好相应的准备啊。

石欢耸了耸肩,“感情嘛,很难自控。”

“行吧。”颜宁宁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太能理解。

这样也好。

干脆利落的拒绝,对彼此都好。

拒绝者,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而被拒者,会说服自己放弃。

颜宁宁摸着下巴感叹道:“孽缘啊。”

石欢也跟着叹了口悠长的气,“谁说不是呢。”

她看了看颜宁宁,突然想起了一个消失了很久的人。

这个人,当初离开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纠结呢?

在爱情与理想之间。

只是,这个傻丫头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啊。

石欢想,庄左不想挑破,也是不舍得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会有另一个人,完全取代他的位置。

石欢擡眸,瞥了一眼坐在窗边的刘淞予。

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呢?

庄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