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桂华流
第32章 桂华流
陈玄嗣瞧着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怒火真是直冒到头顶。
他抓着玉明的手,往里一扯。
玉明彻底慌了,后腰撞上桌案, 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
陈玄嗣一只手就可以抓住她两条手腕, 他拉高她的双臂摁在头顶, 将她完完全全展示出来,胸前向前挺起,领口凌乱地敞开。
从他的角度,可以一眼望尽春色。
玉明觉得这个姿势屈辱, 可陈玄嗣哪里是会容她说不的人。
她眼泪直往外冒,现在连一点硬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还很后悔,说那些话惹到了这个臭脾气的坏东西。
她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像是要吃人,她怕得动都不敢动了。
陈玄嗣低头吻在眼前这雪白的颈子上,往上继续去捕捉那双柔软的唇。
这双唇带着属于她的淡淡馨香,这种滋味尝到之后更令人着迷,有种肖想已久终于得到的快意。
他吻得很投入,可她只觉得害怕。
她死死地不张嘴,大手掐住她的脖颈, 喉咙一阵窒息,她被迫张开唇, 让他进来。
玉明双手撑在他胸口, 都不敢用力推, 生怕他怒火更盛。
他忽然松开她,她被亲得浑身发抖, 下意识擦了擦嘴。
陈玄嗣看着又气了,他刚沐浴罢, 都没嫌弃她一身酒气,反倒是被她嫌弃起来了
还是在嫌弃他这个人?
瞧见他阴沈的眼神,玉明身体怕得颤抖,却也不敢反抗,不敢躲了,只敢轻轻推他,声音还打着颤。
“陈玄嗣,你不要发酒疯了,回去安生地睡觉,好不好?”
他单手揽过她的小腹,将她整个人扔在了床榻上。
玉明被这一下扔懵了,从衾被上爬起身,本能地感到恐惧。
“对,对不起,我给你道歉,我再也不和你犟嘴了。你,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陈玄嗣目光幽深,尝了这丁点滋味,他怎么可能轻易舍开手。
“既然做错了,不就该受罚吗?”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惩罚?我不喜欢这样。”
陈玄嗣笑了一声,像嘲讽,他盯着她。
“既然是惩罚,难道还要挑你喜欢的?”
他摸怀中人的腰肢,感受少女身体柔软的曲线。
灯火摇曳扑朔,熏香炉里飘出袅袅青烟,一缕一缕的升腾,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靡靡的味道。
太奇怪了,他怎么可以碰这里?
玉明伸手用力地推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好混蛋!
“我没做错,我没错,没错……你不可以这样子对我。”玉明委屈地哭喊。
“还死不悔改?”他冷笑。
陈玄嗣的力气,哪是她能敌得过的,他一手就擒住她两只手腕,反折在身后。
外衫,中单,破碎的衣衫层层地落在地上,凌乱地交叠在一起,帐幔落下,遮住里面的人影。
他握着轻盈得如一捧雪。
玉明却觉得如有火燎,浑身一颤。
还有这个人,真的好讨厌,怎么可以不顾别人的意愿?
其实并不痛苦,甚至有些奇异的快感,但玉明还是本能地一口咬在他的肩膀,抵抗这种异样感觉带来的不适应,眼泪不知不觉冒出来了。
他却并不对此满足,还来吻她的唇,而后被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唇间蔓延。
“陈玄嗣,我讨厌你——”
像沸腾的热水,瞬间冷却。
陈玄嗣放开她,手收回来,直起身体,擦了擦嘴上的血,被她咬的。
“你属狗的?”
玉明竭力想保持平静,可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
她不住后退着往里缩,拿身边的衾被遮住自己,露出一双恐惧的,满是泪的杏眼。
半边如雪的肩颈露出来,床榻下衫子凌乱地落在一边,淡淡的yin靡气息充斥这里。
衾被后的小衣若隐若现,只是露出雪白得晃人的半条小臂,也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陈玄嗣深深呼吸,转头拉下帐幔就往外走,本来欲望就没有纾解,还窝了一肚子火,越烧越旺,气急败坏地走了出去。
直到听到门关上,脚步声也没了,玉明才敢抱着衾被,下榻开始捡衣裳。
外衫中单凌乱地堆成一团,她浑身哆嗦着往身上套,穿到外衫才发现撕碎了一块,披在身上,连不穿都不如。
谁见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明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感觉湿哒哒的,像是浸透了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更不知道为什么,很难受。被手指触碰的异样感觉好像还在,这感觉真的很奇怪。
玉明很想沐浴换衣裳,可她更不想在这地方待着。
她想出去,可看着身上破碎的衣裳,委屈地不住落泪。
玉明拉着衣襟,走到了外间,发现陈玄嗣的大氅被他扔在了桌案上。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穿他的衣服,可没有办法,她浑身发着抖,裹上出去了。
闻姜和闻茂穿着游廊走过来,看见迎面走来的人时,都吃了一大惊。
陈玄嗣领口敞开着,连腰带都歪了,脖子上是抓痕,嘴上破了口子,像是被咬的。整个人都是一副欲求不满,且气急败坏的样子。
闻茂倒吸一口凉气,谁这么大胆。
陈玄嗣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掠过他们就走了,闻姜行礼的姿势还停在半空中,闻茂一声都没敢出,谁敢在这个时候上去捋老虎须?
闻姜直起身体,嘴角向下撇,心中不屑,不知道这狗东西,是去强迫哪个可怜女子了。他不是向来眼高于顶,满心全是权势地位吗?如今还有这么求而不得的一天?
元回丶当夷跟在陈玄嗣瞧着主子这副样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别人不清楚,他们可清楚得很,里面是王妃。王妃究竟做了什么,能把主子整成这么一副模样?
冷风一吹,散了好一阵,陈玄嗣才稍稍冷静下来,发觉自己的失态。
他是找不到女人吗?还非要找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小白眼狼睡?
闻茂的小厮已经在马车旁候着,瞧见陈玄嗣来了,躬身恭敬行礼,道一切都准备好了,望殿下好生享受。
陈玄嗣心情更差了,他享受什么?享受气急败坏的滋味?连一眼都不屑施舍给这小厮,他只说了个“滚”。
登上马车的瞬间,陈玄嗣目光一顿。
马车的角落里,缩了个年纪尚轻的少女,衣不蔽体。
车马外适时响起小厮的声音:“这是闻二老爷送来的舞姬,是干净的,殿下可尽情享用。”
年轻的舞姬紧紧抱住自己,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他,眼里有惊有惧。
这双望向他的眼睛,倒是生得很美。
陈玄嗣看了半晌,坐了下来,对她招手:“过来。”
舞姬先是害怕得颤了下,可又想起闻老爷的交代,克制着心中慌乱,慢慢爬了过来,直到伏在他的脚边,她怯生生地擡头看他。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从未见过的俊美,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让他显得高大又威严,玄黑衣袍上的金线流转,更是尊贵非常。
他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擡起了头,打量了一下她。掐得很痛,可她还是笑得甜美,不敢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陈玄嗣远看的时候,觉得这双眼很美。
可凑近了看,细细打量的时候,他才觉得哪里都不对。
不对,神情不对。
她该眼眶红红的,推开他的手,揉着脸颊,瞪着一双圆圆的杏眼看他,看着是恼了,却没有一丝威胁力。
那双望向他的杏眼,会是倔强又可怜。
那种明明害怕极了,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真的让人很喜欢。
看着腰也不对,她的腰还要再细一点,她的皮肤还要再白一些。
这么比较起来,她还是很出彩。
陈玄嗣乍然松开了手,闭了闭眼,不对,他为什么会拿她当作标准,去比较别人?
“送回去。”
车马外的小厮,楞了一下。
回到华安堂,陈玄嗣坐在软榻上,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小貔貅在灯火下发出莹润的光泽,额心上的那抹红,像一滴朱砂落入奶白中,很是漂亮。
陈玄嗣忽然发觉,他竟然走到哪里,穿了什么衣裳,都挂着这个小貔貅。
他再一擡头看桌案,忽然觉得那里该坐一个人,她该坐在那头,枕着胳膊擡头看他,陪他看公文到深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端着一碗面,放在他面前,两手撑着小脸,她坐在杌子上,笑吟吟地望着他,问他好不好吃。
她会双眼亮晶晶的,手指着院子,仰头看他,说着对未来的规划。
那双望向他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与那晚一样的焰火,像海面上洒落的星辰。
她最后哭泣的样子,双眼通红,双肩颤抖,倔强地说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陈玄嗣没想到,这些画面他竟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每一根晃动的发梢,每一次颤动的眼睫,向后摆动的手指,都清晰得如同在昨天。
陈玄嗣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原来,他心里一直都记着,那个又怂又爱哭的小妻子。
那双唇吻上去,湿润软糯的感觉,她身上香甜的味道,每一寸柔软细腻的腰肢。她眼里含着泪,断断续续着轻声唤,陈玄嗣。
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轻而易举勾起他内心深处那不可见人的欲望。
他恍然发觉,他一直都想得到她。
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
是想握在手心的东西。
“怎么样才能得到一个人?”
元回听见这话,望向了椅子中央的男人,主子那话明显不是在问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主子,属下觉得要想得到什么,必须先付出同样的东西。”
见陈玄嗣看了过来,元回顿了顿,继续道,“譬如喜欢一个人,就要把最好的都捧出来给她,来换取同样的真心。”
“如果不够喜欢,或是那人不愿意,那就不要去强行得到。到时候腻味了,不想要了,不是伤害了人家吗?”
陈玄嗣不屑地笑了声。
他想要什么,管什么别人的意愿,他就是费尽手段也要得到手。
不管他得到她之后,会不会腻味。
可至少现在,他要得到这个人,还要让她心甘情愿,任把全部身心都奉上来。
天色已经蒙蒙亮,陈玄嗣眯了眯眼。
“准备一下,去清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