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夏薇听完,觉得禅修不错,她和祁时晏在一起这段时间也过分浮夸了,她也需要净化一下心灵。
回头和祁时晏说,谁知男人一百个不赞成。
“禅修有什么意思,我们双修。”
“……”
夏薇没理会,自顾收拾了行李。
上山那天,祁时晏拗不过,还是巴巴地跟在后面,一起去了。
谁叫他的鼻子被牵在夏薇的手指头上呢。
*
梓谷寺和榆城的寿安寺一样,也是千年古刹,不过梓谷寺曾经毁于战火,现在是在遗址上重新修建而成,建筑风格更偏向唐风。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黄昏之时,宝刹黄墙黑瓦立于山峰之巅,天边晚霞铺展,云拥群峰,色彩斑斓又大气壮阔,美得令人窒息,仿佛闯进了天宫。
禅修的人们男女分住两院,沈逸矜接了夏薇去同住。
禅房两人一间,面积不大,但好在简洁干净,闺蜜两人一边整理床铺,一边交流各自的近况。
沈逸矜走去窗边开窗,目光投出去,白色拱型的大门边上有一道清瘦的身影,身高腿长,双手插在裤兜里,脊背线条劲落,懒散又恣意。
落日的余晖照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连发梢都带着光。
沈逸矜转头,对夏薇笑着说:“你看你家浪子,把你看得多紧,这才多一会,人就来了。”
夏薇抬头看出去,这么巧,祁时晏也正好看过来,隔着一个院落,两人目光相触,一双桃花眼,轻佻的眼尾在金色的光芒中轻轻一挑,如一股直流电直击人心。
“哎哟。”夏薇还没羞,沈逸矜先以耻为敬,仿佛撞见了多么了不起的暧昧热吻,挡住自己半侧脸,低下头,矮身蹲到了窗户底下。
“我才知道眼神原来也是可以亲人的。”沈逸矜吃吃笑,“真不愧是浪子,他是懂风流的。”看去闺蜜,逗趣里带着真话,“不过他眼里只有你。”
夏薇红了脸,朝祁时晏嗔了眼,男人听不见她们的对话,只朝她轻掀唇角,笑意更深。
夏薇忽然想到,刚才上山这一路,她多少次以为他会转身就走,以至于自己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再往深里想,两人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是他,一直追着她,挽留她,一次次妥协改变,跟在她身后。
她以为自己付出很多,现在才发现,真正付出的人其实一直是他。
是自己早早给他贴了标签,风流,浪荡,万事不过心,蓦然回首,是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去了解他。
她喜欢了他九年,充其量不过是长情。
可他对她,她感觉到了,那不是长情可以比拟的。
——那是深情。
夏薇收拾好行李,出了禅院,祁时晏已经不在门口。
找了一会,发现他在下一层屋舍空地前,捣鼓着一根竹竿。
梓谷寺依山而建,地势高低错落,宝殿、房屋一层叠一层,往往这一层的地面和下一层的屋檐是一个平面。
夏薇走下去,诧异问:“你要做什么?”
祁时晏神秘一笑,抬了一下手,左手抓着一张纱窗上扒下来的纱窗网,右手拿着一根铁丝穿针引线往竹竿上绑。
“后山上好多鸟,我去逮只给你玩玩。”
天际还有一抹浅淡的残辉,落在男人眉梢上,将他的笑染上几分玩世不恭。
“不不不,我不要。”
“干嘛不要?你见过相思鸟吗?非常漂亮,保证你喜欢。”
“那也不要。”有人路过,夏薇拉着男人,拖着竹竿让到角落,低声说,“这里是寺庙啊,人人都讲放生,你却要抓鸟?”
“这
样么?”
“对啊。”
祁时晏挑了挑眉,有些泄气,看了眼手里的捕鸟网:“我都快做好了,手还被刮破了。”
“哪破了,我看看。”
夏薇拉起他的手,看到大拇指上破了一层皮,还好没见血。
她拿唇边吹了吹,说,“去冲洗一下,我去找个创口贴。”
祁时晏这才笑了,捏捏她下巴尖儿:“这点伤要什么创口贴?看见你心疼我就好了。”
夏薇嗔他,忽然某个瞬间想到了余生。
她曾经总会想,和祁时晏在一起只会是人生里一小段路,就像烟花,再精彩也就那么一瞬。
现在后知后觉,有感触深入心底,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她的余生大抵上都有他的了。
所有的幻想,都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
因为他是那样鲜活,就在她面前。
等祁时晏将工具拆了,悄悄塞回杂物房,两人一起往后山跑,远远得听见很多鸟叫,清脆,空灵,啁啁啾啾,响彻整片树林。
只是天黑下来了,大片大片的黑暗笼罩了山林,只闻其声,不见其身。
祁时晏有些遗憾说:“明天再带你来,这里的鸟品种还挺多,相思鸟,黄雀,山雀,北朱雀,什么都有。”
夏薇好奇问:“你怎么认识这么多鸟?”
“你还记得我家老宅后面有片树林吗?我从小在那玩大的,什么鸟没抓过?”
“也是哦,不过这话你跟我说说就好了,在这里可别跟别人说了。”
祁时晏大笑,说好。
两人转身往回走,说好明天再来。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边上,有矮脚的路灯一盏盏亮起,祁时晏牵起女朋友的手,夏薇将两人的手不断地往高处抛,心情荡漾。
她问他:“以后我们每天都会在一起吧?”
祁时晏偏头笑,放松手劲,由着她玩弄:“当然,不然你想和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