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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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送花
临近晚上九点的时候，这次元旦文艺汇演也接近了尾声。
虽然大多数学生不愿上晚自习而更愿意看表演，但也架不住看一晚上表演，其中有些表演还挺无聊，有点视觉疲劳。
“接下来这个节目就厉害了。”
“哎，厉害在哪儿呢？”
两个主持人一唱一和的，引起了观众的好奇心。
“因为这个节目是一个老师的表演哦，大家平时应该都挺讨厌背诗词丶背文言文的吧？”
观众在底下应和得特别响亮，“是！”
“那当这些诗词和古文用优美的旋律唱出来后，你们还会讨厌吗？”
“接下来我们有请高二七班的班主任唐怡老师，为我们带来一首《雨霖铃》。”
在台下的几个七班同学在主持人介绍的时候就已经鬼鬼祟祟地离开座位，前往后台。
当然，鬼鬼祟祟的只有班长宋晨光和要凑热闹的苟昭丶林渺等人，顾一舟倒是也想凑这个热闹，奈何被老刘看得死死的。
倒是送花的四人走得挺光明正大。
表演开始的时候，他们几个正好抵达了后台，并且已经从隐蔽的角落里拿了花等在旁边，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去送花。
女主持人看着他们几个狗狗祟祟不由得有些好笑，苟昭他们几个乖乖地喊学姐，女主持人笑眯眯地说，“你们几个都是七班的同学吧？”
苟昭和林渺几个都是自来熟，马上就聊起来了，顺带还八卦了下她和男主持人之间的事儿。
女主持人看他们几个挺有意思的，还多聊了几句。
四个送花的没有加入话题，而是专心致志地欣赏自家班主任的表演。
“唐老师唱得好好听，底下有同学录的吧？我想加入歌单。”杨雨婷问身边的陆悦心。
“文静有手机，肯定会录的，放心吧，到时候肯定有人发班群里。”
“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吧。”
“好。”陆悦心转头跟江寂寒说，“哥哥，那我们俩先去送花，你们等一会儿再送。”
江寂寒点头。
唐怡今天穿着一身蓝色的民国风旗袍，领子和袖口有一圈白色的绒毛，头发也绾了起来，插着一支银色的发簪，衬得整个人越发温婉和富有书卷气。
她的歌声婉转轻柔，自带诗意，很容易让人沈浸其中。
“如果古诗词都能改编成好听的歌曲，我也不会背不下来了。”
“我就是记歌词很快，多听几遍就记住了，还不容易忘。但背诗背文言文，虽然也记住了，但过程十分痛苦，还容易忘记。”
“七班班主任好好看啊，好羡慕七班的班主任，又漂亮又温柔，还很好说话。”
“那两个送花的女生是七班的学生吗？”
“看她们穿的马面裙就知道了，她们不仅是七班的学生，而且还上台表演过。好像是七班的杨雨婷和陆悦心吧，我见过，长得挺好看的。”
“陆悦心，就是那个和校霸江寂寒疑似情侣的那个陆悦心？”
“你2g网络的吧，人家是兄妹，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什么？”
看到给自己送花的陆悦心和杨雨婷，唐怡很意外，心里有一丝暖意升起，萦绕在心间。
贺烛怜将手中的那束鲜花递给了江寂寒，又从里头抽出一枝花，微微凑近江寂寒耳边轻声说，“唐老师看见你送一定很高兴。”
他说话时的热气传到了江寂寒耳边，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后退了一步，“别离我这么近。”
“好。”贺烛怜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江寂寒恐怕自己都没有发现，贺烛怜已经攻破了他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以一种非常温和的姿态进入了江寂寒的私人领域中。
贺烛怜在得寸进尺却又徐徐图之地进攻着，一步步试探侵入对方更为亲密的领域。
江寂寒现在就像是一只误入锅中的青蛙，正在一点一点地被煮，虽然煮的过程十分漫长，但等他发现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
唐怡没想到除了陆悦心和杨雨婷，居然还能看到江寂寒和贺烛怜一起给自己送花，而且贺烛怜手中的那枝花很明显就是从江寂寒拿着的花束中抽出来的。
按照江寂寒的性子，在只有一束花的情况下，他应该会选择直接让贺烛怜一个人送花，而不是两个人送一束花。
也正是因为了解，唐怡才觉得惊讶和意外，但她很高兴，很高兴看到江寂寒的转变。
“谢谢！”唐怡高兴地轻声道谢。
“你看，我就说你送花唐老师会更高兴吧。”
江寂寒沈默着没有说话，贺烛怜说的他感受得到，但他同时也有些困惑，为什么呢？随之而来的却是开心，一种被人在意和重视的开心，尽管那可能是他的错觉。
几个人听完了表演，吵吵囔囔地回自己班所在的区域。
江寂寒鞋带散了，稍落后了几步蹲下系鞋带，擡眼要起身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从他这个角度透过楼梯间栏杆的缝隙，不远处的昏暗角落里，有一对情侣在接吻。
他楞了一下，那对情侣亲吻得有点忘我，男生的手臂还紧紧地搂着女生的腰。
贺烛怜见他还没跟上来，又转身走到了他面前。
江寂寒莫名心虚，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但他却不想让贺烛怜也看见，立马起身拉着贺烛怜的手快步下台阶，不给他发现的机会。
走出一段距离后，江寂寒才放慢了走路的速度，却惊觉自己握着的是贺烛怜的手，别扭地放开了。
贺烛怜悄悄摩挲了下被江寂寒触碰的手指，轻笑，“接个吻而已，你紧张什么？没见过？”
江寂寒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跟炸毛的猫一样，“你哪只眼看到我在紧张？”还嘴硬地补充，“我当然见过，只是觉得你一个好学生可能没见过，还是别让你看见的好，免得你学坏。”
“那我还得谢谢你？”贺烛怜突然凑到江寂寒的耳边，低声说，“那你觉得我能向谁使坏？”
江寂寒像被踩了尾巴，一下子弹开了好几步，恼怒道：“谁知道你！”
本次元旦文艺汇演，在主持人的落幕致辞下结束了，礼堂里响起熟悉的晚自习下课音乐。
唐怡带着自己班学生，跟着大部队有序地离开礼堂，她站在门口对着学生大声说，“住校生直接回寝室，走读生如果有人来接先等一下，自己回家的话路上小心些，大家到家了都在群里报个平安。”
话音刚落，顿时作鸟兽散，甚至还有别班同学跑着要回宿舍，还差点撞到唐怡。唐怡在避让的过程中被路边用来围绿化带的小台阶绊了一下，差点就要摔了，还好有人及时扶住了她。
“谢谢。”她转头看见对方的时候楞了一下，扶她的人竟是贺南箫，“学长！”
贺南箫在唐怡站稳后，就及时收回了握着她手臂和轻扶她后背的两只手，不带任何风月性质，极其绅士。
他轻点了下头，微笑道，“唐老师，我来接我弟弟。”
“好，他在……”唐怡转头寻找贺烛怜的身影，还没找到就听见贺南箫说，“我看见他了。”
“好。”唐怡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
“那么，我们先走了。”
“好。”
贺南箫与唐怡擦肩之时，唐怡听见他似乎带着笑意轻声说了句，“学妹，你唱歌很好听。”
唐怡楞在原地，“学妹”这个称呼伴随着贺南箫温柔清冷的嗓音，像是被送去天上的烟花，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开，心跳完全失序。
“简直是……犯规……”唐怡看着贺南箫和贺烛怜隐在夜色中的身影喃喃出声。
江寂寒和陆悦心是陆婷来接的，陆悦心在车上兴奋地宣布自己明天要和哥哥一起跨年，而且元旦放假要住在哥哥那里。
陆婷轻笑，“瞧把你得意的。”
江寂寒一般很少在陆婷和陆悦心面前说话，只安静地听她们讲话，偶尔问到自己了才会答上两句。
“妈妈，如果你以后打算给我和哥哥买房子，能不能买在同一个小区。如果还是对门，那就更好了。”
“你想得还挺远，你想和你哥当邻居，你哥还未必乐意呢。”
陆悦心转头就问，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哥哥，以后我可以和你当邻居吗？”
江寂寒嘴边泛起极为清浅的笑意，轻声说了句，“好。”
陆悦心很高兴，得意地跟自己妈妈炫耀，“妈妈你看，哥哥答应了。”
陆婷轻声笑了，嘴上允诺，“好，等你们工作了就给你们置办。”
“妈妈最好了！”
陆婷：“上次不还说哥哥最好了？这次就变了？”
“那妈妈你就勉为其难第二好吧，最好的还是哥哥。”
陆婷无奈地摇头，“是是是，你哥哥最好了。”
江寂寒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耳根子却有些烫。
他不习惯於听这样直白的表达，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那是种沈寂许多，都快忘记的令人欣喜快乐的情绪。
这种情绪不同於与贺烛怜丶顾一舟他们在一起时的感受。
江寂寒到家以后，就跟其他走读生一样，在班群里发了句“已安全到家”，放下手机就去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发现有个未接电话，是他爸的。
江寂寒冷漠地打了回去，接通之后他没等对方开口就直截了当地表示，“有事说事，我忙着覆习。”
江平山似乎被噎了一下，但终究咽下了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数落，“元旦回家过吧，你哥哥生日。”
江寂寒无声地嘲笑了下，果然，他们父子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别的话题可以聊了。很奇怪的是他爸爸每次给他打电话都与那对母子有关系，好像这成了他二人之间唯一的话题。
真是讽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