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婆卖汤

第431章 弱鸡杀手19

不过走了三日,主厅再次一片狼藉,玻璃碎片延伸到三楼的廊道,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气息,房门从里面被反锁,许清轻叩门:“阿钺,我把林筝找回来了。”

一门之隔,有东西不小心坠地的声音,之后阒寂得仿佛屋里没人一般。

许清无奈耸了耸肩,将摔坏屏幕的手机举给花夏看,口型道:“你可得让他给我报销啊。”

花夏:“......有备用钥匙吗?”

话还没说完,许清就从兜里掏出来递到面前,早有准备的样子,花夏开门时,许清夸张地后退到电梯口,按了电梯:“我先下班了,明天见。”

生怕走得不够快的模样,电梯门开之后就窜进去,下了楼。

花夏莫名有种上当了的错觉。

房间漆黑,刚跨进去就踩了一地碎玻璃碴,花夏踢踢踏踏走出一条路来,摸索着开灯,按了好几下开关都没亮,仰头看去,灯罩四分五裂堪堪坠着。

“......”挺能耐的,都拆家了。

花夏放弃照明,找到屋内的黑影,走了过去,越是靠近,血腥气就越重,几步远的时候,轮椅上的影子往后退,又拉开了距离。

“你走什么?”

黑影不动了,花夏又迈步往前走,黑影忽然说话:“你回来做什么?”

花夏顿住,深吸口气,他还反问上了?是谁把她丢下的?

她阴阳道:“是没有那天你开车跑得快。”

黑影低下头,周遭都氤氲着垂丧感,一言不发地缩在轮椅上,整一个小可怜的模样,也不知道哪里受伤了,还有新鲜血液留下浓郁的气息。

也不抬扛了,花夏在他面前蹲下来,点开手机电筒照亮一方角落:“我看看?”

被血液浸透的衣角,掀开衣摆,电筒光束照到了男人侧腰间的一道划伤,应该不是自己划的,想来是摔东西被蹭到,角度刁钻,更多的血液来自小臂上的一道划痕。

花夏从外面回来,带着寒气的指尖冰润,点在阎钺手臂伤口边沿时他微微颤抖,想要瑟缩,却没有动。

“你还发脾气了?”

“不回消息自己躲起来犯病?”

数落的呼吸很近,阎钺心脏鼓动得有些聒噪,他血脉紧绷只在这些话里听到了嗔怪和关心,明明放她走了,还回来做什么?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残疾人,还回来做什么?

“嗯?怎么不说话?”

“许清说你不去做手术了?”花夏的手搭在阎钺膝盖上,这人有抓腿的毛病,不定里面怎么样了。

不经思索地说了一句:“你把裤子脱了我看看?”

“......”

花夏说快了,感觉空气都变得有些躁动,她默默补了一个字:“腿。”

热源从阎钺身上传出的,黑暗里他垂着头也看不清脸,低低地蹦出一个音:“丑。”

萎缩的肌肉,凸出的骨骼一定是不好看,甚至算得上狰狞。

玻璃心的阎爷是个有自尊心脆弱的小可怜,花夏撇撇嘴,无奈道:“你总要处理伤吧?”

想来伤口不深,所以许清才离开的。

花夏问:“今天的药吃了吗?”

阎钺也不说话,花夏握着手机电筒起身,去沙发边的柜子里找药,阳台没有关,冷风吹进来卷动帘子舞动,花夏翻找着,忽然听见混在风声里的低哑声音。

男人说:“药走了,不回来了。”

花夏:“......”这药说谁呢?

一开始就是作为安慰剂的存在被带回公馆,自己落下的她,这会怪她不回来。

花夏翻出药丸,倒了杯热水递过去:“你还有理了?阎钺?”

阎钺握着水杯,丝毫没有吃药的意思,古怪地说道:“病人没了药会死。”

花夏彻底炸毛了,站起来叉腰气势汹汹:“你喵的,威胁谁呢?”

“你噶一个我看看?”

阎钺:“......”

男人闭了闭眼,盯着花夏凶狠的眼神,重复:“病人没有药会死。”

花夏:“......”

“你大爷的!”

男人沉声回复:“我大爷早死了。”

花夏:“......”

谁来收了这个神经病啊?!

“你走吧。”阎钺手转轮椅,往卧室走去,倒着去关房门。

这句话和‘我要去死了’异曲同工,门要彻底关上时,花夏手抵在门上:“别闹了,阎钺。”

两人隔着门较劲,阎钺不肯退开,颓颓的,却又异常执拗,他仰头看她,眸光深邃如同黑洞一般不见一点光明:“病人没有药会死。”

他几乎明示地给出答案,答应了就要永远留在他身边,离开了就不要管他的死活,阎钺自虐的方式逼迫花夏给出答案。

他丫的,妥妥一个作精。

比花夏还能作。

花夏拍了拍门:“松开!”

这次阎钺松了。

他还想说什么,比如要花夏考虑清楚,他的腿可能治不好,再比如,他可能永远也做不回一个正常人,还想说,他的喜欢......

阎钺的夜视能力不错,借着倒扣手机的微光看清了女生莹润的面颊,染着微微浅粉的颜色,不是施的粉黛,她忽然弯下腰,冰润的指尖捧起他的脸,霎时间,阎钺脑子暂时短路,只剩下对眼前清浅温暖呼吸凑近的感知。

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

温温软软的触碰,阎钺旷了两秒,漆黑的瞳孔倏地弥上血色,呼吸停滞一秒陡然变得急促,双臂一捞将人放在了腿上,猛地低下头去,第一次亲吻没有经验。

却好像能无师自通,滚烫地交换呼吸。

姿势有些别扭,花夏坐的艰难,被桎梏着腰间抵在轮椅扶手上,小声地溢出一个痛字,下一秒就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阎钺抽出一秒钟思考,轮椅是大的,但还不够大,应该换一个更大的.......

三天没有归处的灵魂陡然找到了栖息地,从此再也不肯挪蹭分毫。

花夏就知道!

“好......了......停.......”

阎钺血液沸腾鼓噪,分开一秒,他狠狠地说:“你再敢走,我就去死!”

花夏:“......”

“谁......”

阎钺根本不给花夏回答的机会,花夏想说,谁管你啊!要死赶快的!不然不赶趟了!

片刻后,阎钺垂眸,他的眼睫很长,此时胡乱颤着,语序混乱,目光闪烁,最后如狼似虎地盯住她:“我,你......这,怎么弄?”

花夏骂他:“神经病啊!”

阎越承认:“嗯,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