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林冲心结
吴用道:“请恩相尽管吩咐,吴用必竭心尽力!万死不辞!”
朱贤直接道:“你去找刘唐、公孙胜二人。梁山事毕,截下生辰纲。那十万贯财宝,与其送给蔡京,不如用在寿张。也好解去寿张困难。”
“啊?”吴用惊讶抬头,看着朱贤,满眼不可思议。
截生辰纲,那可不比让武松假扮贼寇杀光阳谷乡绅。
阳谷官绅哪怕死光了,对朝廷来说也只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但是截了生辰纲,惹了蔡京,朝廷绝对会追查到底。
届时,还能瞒住吗?
要是东窗事发,朱贤这辛辛苦苦二十年得来的官身,可就不保了。不仅如此,哪怕朱贤逃到天涯海角,蔡京也会追着他!
哪怕蔡京对这十万贯财宝并不在意,可是以如今蔡京的权势,多少人会像狗扑屎一样追着朱贤咬,好向蔡京示好?
朱贤却道:“你不必担心。如今山东地界群寇肆掠,你截了生辰纲,叫那几人逃到梁山,闭门不出。届时天知地知,还有谁能知道?”
吴用想起公孙胜刘唐二人,好不容易才劝说二人对他打消了疑虑,如今他们已经出发去寻找晁盖庄客。眼看生辰纲还有一个月时间就要到了,时间紧迫,哪里去找得他俩?
朱贤见吴用疑惑,皱眉沉声道:“怎么?不敢去?”
吴用不敢去的话,那对于朱贤来说,他就没有价值了。
吴用却是摇头苦笑道:“不瞒恩相的说,小可与晁盖等人七星聚义。聚义之后相互分散,约定生辰纲到时再在晁盖庄上相聚。
如今晁盖失踪。那天刘唐、公孙胜两位兄弟来找小可,诸位兄弟义气,誓要为找到晁盖。如今已经去追查晁盖下落…轻易不能回来,如今小可…”
“无人可用?”
吴用点头,面露苦涩。
朱贤了然,只是有点诧异。
晁盖居然死了。
朱贤再看向吴用的眼神,却是十分暧昧。
以他对吴用为人的了解,晁盖怕不是死于他手?
朱贤将此事记下,日后定要叫人好好查探一番。
手里没有吴用的把柄,朱贤睡觉都不安心。此番叫他去截生辰纲,也是想拉他下水,叫他好好为自己做事。免得以后攀上高枝,反手就把朱贤给卖了。
朱贤想了一通便道:“梁山事毕后,吾手书一封,叫二郎调一拨好手于你。生辰纲事关本官在寿张能否有所作为,你需上心。”
吴用点头:“恩相放心,吴用必当尽力!”
“恩。在此之前,还要尽快找到鲁达下落。”
“是!”
……
梁山,主厅。
武松坐在头把交椅上,左右分别是林冲、梁义。
整个主厅,只有三人。
桌上珍馐美酒,异果蔬菜,一片狼藉。
武松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含糊不清道:“哥哥来信,朝廷调令下来,哥哥升任寿张县令,不日便要上任。”
林冲吃的斯文许多,待咽下嘴中蔬菜,才喜道:“恭喜哥哥,上任阳谷不到一年便升官,在这山东地界,可谓是前无古人。日后前途无量,大事可期!”
梁义只顾吃喝。
他对朱贤没什么感情,也不像林冲,是个忠心护主的。他只认武松,别人一概不认。
武松道:“哥哥来信还说,大名府梁中书屡次催促呼延灼,叫他踏平梁山,好为他送给蔡京的生辰纲通路。恐怕呼延灼耐不住催促,不日便要大举进攻。”
梁义放下酒碗:“哥哥放心,有八百里水泊在,管教他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武松喜道:“有梁兄弟在,我梁山无忧!”说完,武松看向林冲,“对了,教头。哥哥还提到他近日在追查鲁达下落,打听到鲁达到了青州,想上二龙山落草。只是那二龙山邓龙不肯接纳来客,又斗不过鲁达,索性闭关封山。
鲁达也拿二龙山险关无可奈何,索性在青州四处奔波。哥哥一时寻找不得,听说你在东京时,曾与鲁达相好,更是结义兄弟。哥哥便想让教头手书一封,劝鲁达入我梁山,也坐一把交椅!”
林冲听闻鲁达消息,大喜过望:“哥哥可有洒家兄弟的消息?自东京一别,洒家想念的紧!只是…”
说完,林冲眼神一黯。
沧州别了鲁达时,他曾嘱托鲁达,教他照看一家妻小。
没想到最终林夫人自缢而亡,王教头也整日喝酒,不久前郁郁而终。
想到这里,林冲对鲁达便心有芥蒂。
武松见林冲眼神落寞,又道:“哥哥也知你二人恩怨,写信与我说了。不是为兄冤你,只是教头,林娘子一事,错却在你,不在鲁达兄弟!”
林冲只是喝着闷酒。
武松劝道:“你与鲁达沧州一别后,可曾与押送你的两位官人说了鲁达底细?直将他在大相国寺看菜园的正当事务也说了一干二净?”
林冲心中一紧,眼神徒然悲痛。经武松这么一说,他也想通了什么,这么多时日心中的郁闷也有了个松懈口。
那碗好酒,就被林冲端在手里,林冲也不喝,只是端着。林冲静静看着手中酒,眼中忽然落泪。
“娘子,是林冲害了你!”
武松叹息一声,轻轻拍打林冲的肩膀。
“哥哥多番打听,才知道那两个官人回了东京,害怕高俅追责,便将鲁达兄弟的底细说了出去。鲁达兄弟本是逃犯,虽剃发皈依,免了罪责。
怎奈高俅爱子心切,直找出曾经那张海捕文书,重发各府。夺了鲁达兄弟度牒,遣人去大相国寺蹲伏。
若不是鲁达兄弟在大相国寺时,收了几个帮闲。名唤过街鼠张三,青草蛇李四者,提前给鲁达兄弟示警,鲁达兄弟怕是凶多吉少。
自那以后,鲁达兄弟在东京也呆不下去,才别了东京,逃到青州。
过街鼠张三兄弟与青草蛇李四兄弟,也是条汉子。鲁达兄弟走后,他俩人整日跟着高衙内,寻了个机会,将高衙内骟了。高俅抓住他二人,关外牢中整日砲制,他二人不堪凌辱,在牢中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