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月光

第17章

说完,他忐忑看向成恒宇。本文免费搜索: 看书地 kanshudi.com

成恒宇敛眸,想起领证后一家人吃饭,他的姑爷要和郑月昭喝一杯,郑国远马上摆手,“她酒精过敏,喝不了。”

成恒宇回去时,带了一束娇翠欲滴的红玫瑰,只有最后一束。是很寻常的款式,他不确定人是否喜欢。

成恒宇三十一岁了,说来好笑,没亲手送过花给女生。

一群人都是不归家的,他和谭佳域已婚,先走一步。

楼下等司机时,他和谭佳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谭佳域勾他的肩,问他结婚感觉如何,问两人同居是否和谐。那分笑意,问得深层。

都是男人,成恒宇懂他的意思。

他眯着眼,对面高楼杂七杂八的Led广告牌滚动,其中一层楼该是婚恋服务公司,滚动广告词——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家里有热饭菜和一盏亮灯。

——所谓幸福就是,停泊靠岸时有家,下船时有人接。

他淡淡说:“没什么感觉。”

两人沟通甚少,能避则避,尤其是客厅,每次见面对视,像交接仪式。后来他帮了她,是稍微好些,能来回沟通几个回合,开开玩笑,仅此而已。

谭佳域吐槽:“你们这是合租关系?”

合租是减轻经济负担,那他们这,是为什么?“分房睡,装大尾巴狼呢?”

彼此知根知底的关系,对方是什么人,谭佳域满眼笑。

他皱眉否认,他和郑月昭的关系多少复杂,不是零基础,又没升到男女之情,不上不下反倒棘手。无论正经与否,也不至于对自己妹妹下手。

“婚期两年。”

谭佳域不认同,质问他多大年纪了,这么能折腾?结婚离婚是扮家家酒?再者,难道离婚后,父母就不会再催婚?不可能。

既然总归要经历这件事,如果彼此相伴融洽,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能陪伴往下走,何乐而不为。

设限是做什么,自找事?

谭佳域劝人用心经营,好好将这段婚姻带上正轨。两辆车早已停在他们面前,谭佳域不让人走,非要将话说完。他以颇丰的婚姻经验做起成恒宇的人生导师,说到兴起,竟然跟着人上同一辆车,吩咐司机慢慢开,陪着人在十点的街头寻花店。

他们赶着花店关门之际,成了挑走玫瑰的最后客人。

郑月昭洗完澡出来,黑色包装纸,满天星和红玫瑰的搭配,是茶几上最突兀的存在。她偏头擦头发,手上顺吹风机的线。

成恒宇坐沙发,两腿交叠看剧,剧是她洗澡前放的古偶,他似全神贯注般,眼前物与他无关联即视感。郑月昭不能装没看见,“你给我买的?”

“嗯。”

他的花,让她颇为意外,两个月里两人都顺其自然相处,没有谁主动一番,怎么就突然借花献她。郑月昭没想明白他的动机,不过是一番心意,她的反应会决定他是撞上冰山还是一池春水。

她把吹风机放茶几上,捧起来凑近:“这么晚花还挺鲜,好喜欢,有心了。”她的反应让某人眼底不易察觉的温柔。

郑月昭小跑去拿花瓶,成恒宇接过,“先吹头发。”

他将包装纸拆开,拿来剪刀一点点剪开,插在花瓶里。

郑月昭喜欢买瓷器,花瓶也是她的爱好。等人去洗澡后,郑月昭再度审视花瓶,将满天星扯出来扔垃圾桶里。

她喜欢玫瑰,专业又经常和植物打交道,品味和敏锐度高于普通人。插花是一门艺术,拿满天星和玫瑰搭配,在她的审美里,是庸俗,土气。

她拍给好友看,问:【好看吗这束花?】

童知茜秒回:【俗,俗不可耐。】

接连六十秒语音,她点开,音量顶满,划破客厅的寂静。她忙降低音量,余光里,黑影站在楼梯口。

第 10 章

语音无非是追问她谁送的,是不是成恒宇,感概人眼光差劲。好在她眼疾手快,成恒宇只听到追问谁送的。

成恒宇是来提醒她早睡,郑月昭应声,等人道晚安后她并未上楼,转身去了书房,她的画没好,得继续加班。

自打离职后,她每天的生活忙碌充实,以前上班摸鱼画插画,现在只有熬夜有时间画。凌晨一点,童知茜打来电话,她们彼此清楚作息,不考虑对方休息的可能性。

童知茜揶揄她:“秒接,已婚妇女的夜晚这么空虚?”

郑月昭垂眸调颜料,手机放桌上外放:“讲废话。”

童知茜不罢休,“那么多人馋他,想睡他,近水楼台的月不摘,想让给哪个莺莺燕燕。”

“我哥,不可动坏心思。”虽这么说,但她没意识到,她看到成恒宇时,已经撇去了家人视角,激素在悄然浮动。

童知茜胡说八道,说些旁人听不得的话。熟龄女人,和好友的话题没边际,郑月昭是习惯的,心情好会附和,心情糟糕会骂她色女。

郑月昭对两性一向能大大方方谈论,她很不认同国内的性教育,扭捏至极的病态,这不能播,那不能说,一问小孩哪儿来的,垃圾桶里捡来的,有大毛病。

这是一件和爱人致死缠绵,将世界抛诸脑后的美好事情,是享受,愉悦和幸福的事。

童知茜听说两人分房睡,直问她打算无性婚姻,主动给他出去偷吃的机会?

他们结婚匆忙,很多问题并未开诚布公聊,这是其中之一。他们约定,彼此有心仪对象,可提前离婚,如果没有,婚姻持续两年就寻个借口离婚。

如果真的两年后离婚,这两年都分房睡吗,她可以,他呢?

她的笔触顿在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