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齐格飞的烦恼
大
其实卡嘉莉的诘问只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得出的结论，在齐格飞的心里，希尔德是那个给了他身体，甚至提供了让他可以在seed世界里活下去、而且还能活出一个人样的一切条件。
在齐格飞的世界里，虽然总是习惯性的挑希尔德的毛病，但是对他来说，希尔德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与其说是姐姐，其实更像是母亲般的存在。
这也是昨晚当齐格飞说出自己并不是那么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后，抱着希尔德的他会哭的那么伤心，因为那个时候他觉得是自己背弃了与希尔德的约定。
但是卡嘉莉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那就是“因为这些就能理所当然的让他牺牲一切吗？”希尔德知道齐格飞的想法，他与卡嘉莉的约定也从没有瞒过她，包括此时站在自己面前正在大喘气的奥布公主，已经有了基础感情逻辑的希尔德完全可以感受到她对齐格飞的心意，所以自始至终，‘阿斯哈家的女人’这个称呼，与其说是对卡嘉莉的嘲讽，其实更像是希尔德用来禁锢齐格飞自由的一个牢笼。
深深吸了几口气，希尔德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可是无论如何努力，纷乱的内心映衬着卡嘉莉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就在希尔德猝不及防之间，一股名为‘悲伤’的感情就这样笼罩在她剧烈波动的内心之上。
此时正带着罗参观gespenst的齐格飞浑然不知办公室内发生的一切，两个大男孩围着一架大号玩具嘴里只会发出‘哦哦哦，哇哇哇’的感叹声。
“这架机体怎么看着那么奇怪？”
“是吧，和异端或者强袭都不一样，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子拼凑感。”
齐格飞现在多少也算是一名合格的ms驾驶员，从一开始这架gespenst就给他一种深深的违和感，直到他逐渐了解了这个世界的ms发展历程后，才发现自己的ms最大问题出在了哪里。
在这个世界中，无论g还是异端还是ginn，其实都有一条完整的设计脉络，而gespenst则没有，仿佛整架机体从最初就是为了临时救急拼凑出来的，没有后续拓展空间，没有通用换装接口，任何该符合一款标准武器要素的特征，gespenst上一律都没有。
“而且武器还是电磁步枪，明明大家都在用光束步枪了，我还只能用能耗更大的腰部粒子炮，头部也没有火神炮空间，你说有些ms为了加装探测器无法兼容火神炮也就算了，这玩意就硬是不给。”
罗在征得齐格飞的同意后，还进到了gespenst的驾驶舱内观摩了一番，不过出于一些约定成俗的规矩，他也没有乱碰里面的控制台，这点自觉对身为废物商的他来说还是有的。
“其实也不是不能调整，火神炮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用的，要加的话可以在肩膀使用内嵌式火神炮，我看了下那边还有空间，近战武器的话，光束军刀接口没那么好弄，这涉及到ms整体线路布局，所以只能用实体武器替代了。”
好不容易摸索完了这架不符合现有任何一方势力特色的ms，罗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既然本身就是拼凑的产品，那可以调整的地方自然也就更多。
“实体剑？我也想过这个，但是会破坏机体的气动布局吧。”
“只能用短剑了，你是空战ms，长柄武器不适合你，手腕的空间可以用来收纳两柄短刀，对了，就像强袭那款就不错。”
两人越聊越觉得遇到了知己，罗在改装ms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想象力，而齐格飞聊到兴起甚至搬出了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改点子，其中有一些竟然还获得了罗的认可。
“由ms作为核心的外挂装甲吗...的确可以啊...这样在外装甲损坏后核心ms也可以持续作战，就是动力系统不好解决，现有背包根本无法支撑起太多的武器装备。”
“罗你知道吗？我原本还想着有一种mA，可以实现单机压制一个国家，或者一座城市，这才是武力的极致。”
“还是那句话，解决不了能源问题，这些都是空想，哎？你是？”
顺着罗的视线，齐格飞扭头一看，卡嘉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嗨...”
“嗨你个头，我不来找你是不是永远不来找我了？”
“你讲讲道理啊，我今天刚刚第二天来曙光社上班，而且我连你家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会问吗！”
眼看两人一见面就吵了起来，罗的脚边突然传来小8的疑问，“罗，人类的感情都是这样的吗？”
“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看到会说话的机械，卡嘉莉立刻就回想起大天使号上某个遭人恨的哈罗，下意识的脾气就窜了上来。
“我有名字，我叫8。”
眼看卡嘉莉就在爆发的边缘，齐格飞连忙选择站到了罗的身边。
“罗，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阿斯哈家的....”
“叫我名字！”
“这位是卡嘉莉...”
顶着对方怒气冲冲的目光，齐格飞从善如流的改了口，不过还好卡嘉莉被罗的名字吸引了注意力，终于暂时放过了他。
“你就是那个捡到po2的废物商？”
“好像就是我。”
“你们两个人！！！”
见机不妙的罗一把抄起小8边赔笑边飞速离开了这里，毕竟眼前这位才算是红异端的正牌金主，而且和齐格飞摆明了就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点读空气能力罗还是具备的，现在不走总不能留下当灯泡。
目送唯一的‘缓冲地带’离开后，齐格飞与卡嘉莉对视了一眼却谁也没有说话，不知沉默了多久，他才僵硬的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艰难的开口到，“我不是不来找你，事情太多，我想等不那么忙的时候再去你家认个门，再说了你父亲也同意我们暂居奥布了，所以...”
说出这段的同时，齐格飞自己都觉得有些渣，昨天明明有大半天的时间，结果他人都到了欧罗法图也没有去阿斯哈府邸打个招呼，与其说他是忘了，其实根本就是在躲着卡嘉莉而已。
“那家店的歌手怎么样？”
“还行，声音不错，唱功一般...哎？”
“你还说没空！！！！”
猝不及防下被套了话，齐格飞真的没有提防一个热血笨蛋也会有这种心思，彻底抵抗无望下，他索性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想法。
“因为我不敢见你，之后大天使号就要离开奥布，我不知道见了你之后，我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去帮她们一把。”
“齐格飞...”
一直以来，从与乌兹米谈判结束后，齐格飞一直在纠结于是否去找卡嘉莉，明显乌兹米是给出了鼓励的信号，但是就像他和希尔德所说的那样，他没有办法看着大天使号就这么从奥布开出去送死。
与阿斯兰的谈判进行到现在，对方始终咬紧3天不松口，多一个小时都不肯给。这也意味着大天使号连印度洋都没离开就会被zAft追上。
如果他不去，纵然基拉最后爆种，但是多半他熟悉的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会死，这是双方战力所决定的，没有半点侥幸。
如果他去，那么就要面临希尔德抛出的难题，基拉没有被2887怎么办？拉克丝遇不到基拉怎么办？三舰联盟最重要的武力支撑怎么办？
这两种选择几乎就是对立无解的存在，对齐格飞来说，选了一起离开就要面对彻底失控的未来，如果想要保存未来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些朋友出去送死，没有第三种选择。
“我怕见了你，就不想离开奥布，但是我不能丢下大天使号不管，所以...抱歉...卡嘉莉...”
不知从何时起，齐格飞发现自己失去了最初的洒脱。原本的他只是单纯的想和希尔德一起找到回家的方法，随着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越来越多的人被他改变了命运，越来越多的善意呈现在他的面前，齐格飞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随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
有着先知挂的他，能驾驶gespenst的他，任何一个决定都会涉及无数个未来，明白这一刻之后，齐格飞第一次对未来感到了害怕。
“做你想做的，这才是我认识的齐格飞。”
听到少年的回答后，卡嘉莉上前几步用无比认真的目光对视着他的双眼，如此近的距离下，齐格飞甚至能感觉到少女呼出的气息就这样打在自己的脸上。
“太...太近了...”
随着卡嘉莉的接近，齐格飞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但是没走两步就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了围栏上，彻底陷入了退无可退地境地。
“所以，那个米娅，好看吗？”
“说不好看似乎有些不礼貌...但的确不怎么...”
“我相信你了。”
在这个瞬间，齐格飞终于做出了遵从自己内心的决定，感觉自己如释重负后，少年有些好笑的伸手揉了揉卡嘉莉的脑袋，就像在大天使号上他曾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是我的问题，也许是因为我看得到未来，所以会感到害怕...”
“你这家伙，明明是因为我们看不到未来，所以才会感到悲伤吧....”
感受着头顶的触感，卡嘉莉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悄悄辩驳了一下....
‘我想拥有的，是和你的未来，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