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笑傲江湖(仪琳 中)
岳不群对令狐冲,那是有着深厚的养育之恩。自令狐冲年幼时,便被岳不群收入门下,悉心教导。不仅传授他武功,更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期望他能成为华山派的中流砥柱,光大华山派的威名。
然而,令狐冲的种种行为,却辜负了岳不群的这份养育之恩。
就拿他与田伯光结交一事来说,完全不顾及岳不群的脸面以及华山派的声誉。在江湖中,门派的声誉如同生命一般重要,它关乎着门派弟子的生死存亡与未来发展。可令狐冲却因自己所谓的“率性而为”,与采花大盗称兄道弟,使得华山派沦为江湖笑柄。岳不群苦心经营的华山派形象,在令狐冲的任性之下,摇摇欲坠。
令狐冲或许觉得,自己只是在遵循内心的感觉,与田伯光交往并非是认同其恶行,只是单纯享受那种不受拘束的相处氛围。但他却没有想过,他的身份不同寻常,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华山派。他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实则是一种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
再看他与仪琳的纠葛,同样给华山派带来了不少麻烦。恒山派因此对华山派心生不满,两派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令狐冲在与仪琳相处时,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行为会对门派间的关系造成何种影响。他只沉浸在自己与仪琳的相处之中,享受着那种‘纯真’的友谊,却忽略了背后可能引发的江湖纷争。
(不说丑八怪,换个像貌平平的女人试试?看看令狐冲与其还有没有这样的纯友谊?)
岳不群平日里对门派事务兢兢业业,对弟子们关怀备至,一心想要将华山派发展壮大。为了门派的声誉和未来,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可令狐冲的行为,却像是在他辛苦搭建的大厦上肆意破坏。岳不群多次教导令狐冲,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要以门派为重,可令狐冲却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令狐冲的这种不负责任,还体现在面对门派内部的矛盾时。因为他的行为,华山派弟子间出现了分歧。一部分弟子觉得他的行为有损门派尊严,对他心生不满;而另一部分弟子则欣赏他的个性,支持他的做法。这种内部的分裂,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是极其危险的。而令狐冲,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源,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去化解矛盾,反而任由矛盾逐渐加深。
在对待华山派的传承上,令狐冲同样表现得不负责任。华山派有着自己独特的武学体系和门规传统,这些都是前辈们历经无数岁月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岳不群期望令狐冲能够继承并传承这些,可令狐冲却对门规视若无睹,随意违背。他的这种态度,不仅是对华山派传承的不尊重,更是对岳不群多年心血的漠视。
令狐冲或许认为,自己追求真实自我的行为无可厚非,但他却忽略了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责任。他没有意识到,在江湖这个大环境中,个人的行为往往会对周围的人以及整个门派产生巨大的影响。他的任性和不负责任,让岳不群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岳不群念及多年的师徒情分,不忍心对令狐冲过于严厉地惩罚;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考虑门派的未来,不能任由令狐冲继续这样下去。
不是洗白岳不群,也不是要为岳不群去做什么粉饰,实在是任谁处在岳不群的位置上,摊上令狐冲这样的大弟子,都会对门派的未来涌起一种深深的绝望。
原著里,令狐冲是华山派中唯一一个被公认为天赋异禀的弟子。从他年少时起,便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武学悟性。无论是基础的剑法招式,还是高深的内功心法,学起来都比其他弟子要快得多。在日常的习武过程中,令狐冲常常能举一反三,对一些武学要点有着独特的见解。这让岳不群看到了华山派振兴的希望,多年来,岳不群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在令狐冲身上,一心想要将他培养成为华山派的顶梁柱,带领华山派走向辉煌。
可令狐冲的所作所为却让这份希望变得渺茫。与田伯光这等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采花大盗搅在一起,称兄道弟,无疑是将华山派的声誉置于风口浪尖。
后来更不用说。
任盈盈,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之女。
日月神教行事诡异,多以权谋、暴力威慑江湖,为正派所不齿。令狐冲与任盈盈交往甚密,甚至为其多次涉险。在江湖人眼中,这便是与魔教勾结的铁证。尽管令狐冲或许认为任盈盈心地善良,与日月神教其他人有所不同,但在门派纷争、正邪对立的江湖格局下,他的这种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任我行,日月神教教主,野心勃勃,妄图称霸武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多年来与各大门派积怨极深。令狐冲虽未与任我行直接结拜,但因任盈盈的缘故,与之关系匪浅。这使得令狐冲在江湖正派眼中,俨然成了魔教的同盟。
此外,令狐冲还与桃谷六仙纠缠不清。桃谷六仙性格乖张,行事荒诞不经,全然不顾江湖规矩。他们时而大闹城镇,时而与人无端争斗,搅得江湖不得安宁。令狐冲与他们称兄道弟,一同闯荡。在其他门派看来,令狐冲此举无疑是自甘堕落。
还有向问天,作为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同样是大反派。辅佐任我行,参与诸多恶行。令狐冲与向问天相识后,与其一同行事,多次陷入危险境地。向问天行事狠辣,为达目的不顾道义,令狐冲与其同行,进一步加深了江湖正派对他的误解,华山派也因他的这层关系,在江湖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江湖中,各门派之间本就竞争激烈,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华山派一直以来都以正派自居,注重声誉,令狐冲的行为,让华山派在其他门派眼中成了笑柄。那些平日里与华山派有些摩擦的门派,更是抓住这个机会,在江湖上大肆宣扬,使得华山派的名声一落千丈。
岳不群将华山派的兴衰,或者说将自己在江湖中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生都在努力维护华山派的声誉,精心经营着门派的形象。对门下弟子要求严格,制定了一系列门规,就是希望弟子们能以门派为重,一言一行都能展现出华山派的风范。可令狐冲却完全不顾这些,依旧我行我素。
岳不群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念及多年的师徒情分,不忍心对令狐冲施以重罚。毕竟,令狐冲是他一手带大的,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和期望。但作为华山派的掌门,他又不能坐视令狐冲继续这样下去,任由他将门派推向深渊。他多次找令狐冲谈话,耐心地教导他要以门派为重,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可令狐冲却总是表面上答应,一转身又将师父的话抛诸脑后,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在易华伟看来,令狐冲的这种行为,不仅是对岳不群养育之恩的背叛,更是对整个华山派的不负责任。华山派多年来积累的声誉,在令狐冲的肆意妄为下付诸东流。
岳不群为了门派的发展,日夜操劳,殚精竭虑,却因为令狐冲的行为,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后面岳不群选择挥刀自宫,去练辟邪剑法,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毕竟,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来说,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拔掉自己萝卜,去练一种传说中的剑法?
………………
刘正风缓缓转头,目光温和地看向易华伟,说道:“岳贤侄,你和令狐贤侄众位同门不辞辛劳,远道光临,特意来向我道贺,这份情谊,我对岳师兄和诸位贤侄感激不尽。只是不知令狐贤侄究竟是如何与田伯光那等恶徒结识上的,咱们务必得查明真相。倘若真的是令狐贤侄行事有失妥当,咱们五岳剑派情同一家,理应好好劝诫他一番才是……”
天门道人听闻,原本稍缓的怒火又“噌”地一下冒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什么好好劝他!这种行径,分明是败坏门风,理当清理门户,取其首级!”
刘正风微微皱眉,劝说道:“岳师兄向来对门规要求极严,在江湖上,华山派向来享有一等一的声誉。只是这次令狐贤侄的所作所为,确实太过分了些。”
天门道人怒目圆睁,气得满脸通红,骂道:“你还称他‘贤侄’?贤,贤,贤,贤他个屁!”话一出口,他才猛地意识到在定逸师太这女尼面前如此吐言不雅,实在有失自己一派大宗师的身份。但话已说出,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他只能怒气冲冲地重重嘘了口气,一屁股坐入椅中。
易华伟面色沉稳,拱手说道:“刘师叔,此事究竟真相如何,还请师叔详细赐告。”
刘正风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适才天松道兄跟我说,今日大清早,他和天门道兄的弟子迟百城贤侄前往衡阳的回雁楼喝酒。二人上得酒楼,便瞧见三个人正坐在楼上,毫无顾忌地大吃大喝。这三个人,正是淫贼田伯光、令狐师侄,还有定逸师太的高足仪琳小师父。天松道兄一眼望去,便觉得这场景十分刺眼。这三人他原本都不认识,只是从衣着服饰上,看出一个是华山派弟子,一个是恒山派弟子。……定逸师太,您别气恼,仪琳师侄显然是被人强迫,身不由己,这是明摆着的事。天松道兄说,那田伯光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着华服,起初他也不知此人是谁。后来听令狐师侄说道:‘田兄,你虽轻功独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霉的华盖运,轻功再高,却也逃不了。’他既姓田,又被提及轻功独步天下,那自然就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了。天松道兄向来嫉恶如仇,他见这三人同桌共饮,顿时心头火起。”
顿了顿,刘正风接着说道:“天松道兄接着听到那田伯光说:‘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这么多?这小尼姑嘛,反正咱们见也见到了,且让她在这里陪着便是……’”
刘正风说到此处,易华伟微微一怔,向他瞧了一眼,又转头瞧瞧天松道人,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怀疑之色。
刘正风立刻会意,赶忙解释道:“天松道兄重伤之余,讲述之时自然没这般清楚连贯,我只是给他补上一些,但其大意是不会错的。天松道兄,是不是?”
天松道人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勉强说道:
“正……正是,不错,不……不错!”
刘正风继续说道:“当时迟百城贤侄年轻气盛,实在忍耐不住,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骂道:‘你是淫贼田伯光么?武林中人人都恨不得杀了你,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罢,他“唰”的一声拔出兵刃,上前便要动手。只可惜,他终究年轻,经验不足,竟不幸被田伯光杀害。如此少年英雄,命丧奸人之手,实在令人惋惜。天松道兄见此情形,侠义之心顿起,一心想着杀贼,便立刻上前与田伯光交手。二人斗了数百回合,天松道兄一不留神,竟被田伯光使出卑鄙手段,在胸口砍了一刀。然而,其后令狐师侄却仍和田伯光那淫贼一起坐在那里喝酒,这实在有失我五岳剑派结盟的义气。天门道兄之所以如此恼怒,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天门道人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骂道:“什么五岳结盟的义气,哼,哼!咱们学武之人,在这是非对错面前,总得分辨清楚。和这样一个淫贼……这样一个淫贼……”他气得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似乎连那丛长须中的每一根都要竖将起来。忽听得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师父,弟子有事启禀。”
天门道人听出是徒儿的声音,说道:“进来!甚么事?”
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他英气勃勃,先是恭恭敬敬地向主人刘正风行礼,接着又依次向其余众前辈行礼,礼数周全。
而后,他转向天门道人,说道:“师父,天柏师叔传了讯息来,说他率领本门弟子,正在衡阳全力搜寻田伯光、令狐冲两个淫贼,只是到现在尚未发现他们的踪迹……”
(本章完)